他当然是。
酣畅淋漓的舌战群儒,刚已经气晕仨老头了,他还偷换概念,立志要把眼前陆主任也给气死:“要不要脸啊,堂堂文化司,今年四区文科组表现那么好,就给了五个名额——反而给了一区二区那帮扶不起来的歪瓜裂枣二三百个?”
“咋,看不起四区战斗文化?还是觉得只有品茗读诗的弱鸡才配得上贵司?”
“莫不是走私下关系,收受回扣了吧陆主任。”
说着,他扫视周围装潢,指桑骂槐,“这屋子瞧着漂亮,里面坐的都是什么狗屎。”
陆主任:“……”
老先生做书虫一辈子了,啥时候见过这种泼辣作风,登时血压冲上脑门,白眼一翻,晕过去了。
“主任,主任!”职员一片惊慌,秦崇芳趾高气昂,一口气把待客的茶水喝干,“扶不起的阿斗,满腹经纶的老人了,一个办公室还吵不赢我一个!呸!”
说完,一脚踢开门,走了。
剩下文化司办公室:嘤嘤嘤。
寂静中,小职员颤巍巍打通讯:“喂?工业部许队长吗?”
“对不起,俺们没拦住。”他带着点哭腔,心有余悸,“商务司的嘴炮技能……实在太凶残了!!”
那头的许典新队长:“……”
.
雪坡上,还是一片茂密针叶林,树影积雪一动不动。
丁斯特伤的太重,还没复活,孙依楠乍一从雪原上醒来,整个人像从冰水里捞出来似的,冻得浑身青紫哆嗦。
怎么回事,之前没这么冷啊?刮风跟刀割似的?
她搓搓手,委屈又孤单地等着丁斯特回来,冰面溜滑,一个没站稳,孙依楠就摔倒了。
噗通!
原本结实的冰面忽然裂开个大洞,像跌倒了个三百斤的胖子,咔嚓,把孙依楠吞进了冰湖里。
孙依楠:“!
寒冷瞬间吞噬了她,她拼命挣扎,水里跟生鬼了似的就是爬不出来,她张开嘴,大声呼救:“救命——”
“有人掉水里了——救命啊!”
冰原上,几个复活考生就在冰窟窿几米远,却丝毫没受波及,还纳闷地讨论着:“见鬼了,谁他妈想得到缩在雪窝子里偷袭,冻不死他!”
“玛德,别提了,我都快掉出240名了。”
“……救命……”
一声若有若无的呼救传来,凄惨极了。
一个男生动动耳朵,不明所以:“你们听到了吗,好像有人喊救命?”
队友搓搓胳膊,也竖起耳朵:“哪有啊,你听岔了吧。”
“嘿,天冷还能耳鸣吗?”
湖里的孙依楠:“……”
为什么?!
他们说话声音不大,我都能听清,为啥他们听不到我死命呼救!
她不理解,她怎么都不理解。
冰冷湖水越来越多地灌进她的口鼻,长了手似的掐住她的气管咽喉,冥冥中,似乎空间中有股无形的力量注视着她,冷漠威严,压迫着她的生机,断绝活路。
——宇宙是无意识的,它不辨好坏,不分善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