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飞燕瞧见花虔尴尬羞涩的表情, 还有唐瑾就差把“白日宣淫”四个字写在脸上的艳丽神色,目光由原来的错愕变成了然,随即露出荡漾的笑容。
“看来鱼虔没事了呀, 那就好, 我们就不多打扰了。”
贾少龙却望向花虔关怀道:“鱼姑娘, 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山匪会单单将你掳走呢?”
鱼虔其实也不明白,她能想到的原因,要么是因为洛无邪救人时惊动了山匪报复, 要么就是“唐僧不洗头”设计引她离开唐瑾。
但是“唐僧不洗头”已经被唐瑾捅烂, 其他山匪们应该也已经手拉手投胎去了, 她也不知是何原因。
不过如今“唐僧不洗头”已死,原因究竟为何对于花虔来说也不再重要。
但花虔不能将她见到洛无邪的事情告诉唐瑾, 更不可能说出系统和任务的事情,只得脑海飞速旋转编了个理由蒙混过关。
她揪着双马尾的两端发稍扭捏道。
“人家也不知道,可能是因为人家天生丽质, 山匪瞧见了难免心动,就想将人家掠去当压寨夫人。好在我们唐瑾及时赶到,将人家救了回来啦。”
许是她的表情有那么些许浮夸, 此话一处,空气一片沉默。
俏飞燕瞧着她矫揉造作的神色, 心里纳闷:好好一个人怎么突然这般做作?怪瘆人的。难不成这就是爱情的滋润?
唐瑾见她一直未提见过洛无邪, 倒也没说什么。
反正洛无邪已经被妖婉带走了, 只要不再出现在他们面前, 他可以放那傻小子一马。
而且“我们唐瑾”这四个字, 他很受用。
倒是贾少龙瞧着她做作的模样, 嘴角微抽:“鱼姑娘当真是, 别具一格。”
他负手接着道, “既然鱼姑娘无事,那咱们便启程吧。付琅已经准备好了行囊和马车。”
群英汇将近,他们原本前日便该启程,如今耽误了两日若再不离开怕是赶不上大会。
贾少龙说罢便朝他们客气地含笑点头后向楼下走去。
俏飞燕见贾少龙离开,朝花虔两人调笑着挤眉弄眼一番便匆匆追去。
打扰的人消失了,唐瑾心情愉悦不少,正想拉着花虔回屋继续,却见她怔怔地望向已经空无一人的楼道出神。
唐瑾问道:“怎么了?”
花虔收回目光,扯了扯嘴角有些疲惫道:“没什么,就是有些累了。”
她这话一听就是在敷衍。
唐瑾不喜欢花虔同他敷衍,更无法接受花虔对他有所隐瞒,见她要离开,登时跨步拦在门前挡住她的去路。
花虔躲闪不及,直直撞到他的怀中被搂住腰肢无法退开。
“在想什么?”唐瑾低声问道。
他明明是在询问,但音调已经微冷,带着不容拒绝的裹挟。
花虔知道他这个人执拗得很,没听到答案不会轻易放弃。
她也没觉得有什么好隐瞒的,顺势栽进他的怀中,抱住他的腰闷声道。
“我就是忽然有些想哥哥了。”
许是因为孤儿院的原因,花虔上一世其实没什么交心的朋友,她最喜欢做的事情除了做菜就是绘画和冲浪,看到好笑的段子就会兴冲冲的抱着手机跑去找哥哥分享。
她哥平日里一心扑在工作上搞钱,她就软磨硬泡地让哥哥听她说完笑话。
然而她每次笑话说到一半就控制不住地捧腹大笑,最后还要求哥哥对这个笑话做出评价。
“这笑话果然......别具一格。”
哥哥每每捏着眉心略带无奈地回答,眉眼间却尽是笑意。
那笑容在她的眼中是最温柔的风景。
哥哥与她而言,不仅是一母同胞的亲人,也是朋友,老师,更如父如母,一手将尚且懵懂的她拉扯大。
不知为何,方才贾少龙的话让她想起哥哥,恍惚间连无奈的表情都有一瞬相似。
花虔抱紧唐瑾默默想着,或许是昨日突然出现的任务者勾起了她的思乡之情,所以才多愁善感起来。
唐瑾见她忽然提到哥哥,想起之前在玉机门时花虔说过的话,登时有些不悦和嫉妒。
不过就是有血缘关系而已,哪里值得惦记这么久。
好在花虔同那个所谓的哥哥已经“天人永隔”,不可能再相见,也省去了他动手灭口的麻烦。
既然如此,唐瑾还是愿意表现出一丝善意,揉了揉她毛绒绒的头发安慰道。
“你哥哥在天之灵看到你如今身边有我,必定会倍感欣慰。”
花虔顿时仰头:“我哥还没死呢!”
唐瑾拍了拍她的脑袋:“都差不多。”
花虔:“......”
算了,跟他这种变态提亲情简直是对牛弹琴。
花虔郁闷地又将脑袋塞回他怀中,心中那丝感伤也被唐瑾搅扰得荡然无存,恨恨得挥起拳头又无可奈何地锤在他胸口。
唐瑾倒是对她投怀送抱的亲昵行为很是开怀。
他想起那个素未蒙面的“哥哥”,心中轻蔑一哼,略微抬眼望向窗外明媚的阳光,微微勾起唇角。
哥哥又如何,不过是一段回忆。
既然是回忆,那终将会模糊淡去,如同不足为道的一粒细沙,最终随风散去。
花虔如今在他怀中,以后也只会在他的怀中。
他会牢牢将她拴住。
从此以后,花虔的心里眼中只会是他,再容下其他人。
*
秋风瑟瑟扫疏桐,垂緌流响声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