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话,系统就消失不见。
花虔心里叹了口气,见坑外良久没有声音,看来是没法指望那个胆小的少年把她拉上去了。
花虔擦了擦脸上的碎土,自力更生朝坑外爬去。
好在土坑并不算深,她此时虽然身体虚弱,但是勉勉强强也能爬上去。
就在她双手攀到地面的时候,一双白靴出现在面前。
四周黑漆漆不见五指,微弱的月光下,只这双白靴隐隐可见。
花虔抬眼望去,那人也低下头似乎审视着她,然而他的脸此时背着月光瞧不真切,仅从个头判断,应当是个少年。
“裴元,火把给我。”
温润清澈的声音缓缓从头顶传来,花虔微微怔住。
这声音很是好听,虽然带了些变声期的沙哑,却是少年郎特有的音色,最重要的是音调干净不拖沓,没有丝毫的怯弱和犹豫。
躲在他身后的裴元听到这话,连忙将手中的火把递给他。
少年接过火把,撩起衣摆半蹲在地,将火把靠近花虔。
与此同时,透过火光,映入花虔眼帘的是一张清俊出尘的脸。
十七八岁的年纪,少年的五官还未完全张开,但是一双桃花眼在火光映照之中仿佛潋着秋水,又仿若聚着星辰点点。
他穿着一身月牙白银绣紫竹的窄袖长衫,墨黑的长发束成高马尾,佩戴白玉发冠,看着干练又儒雅,既有世家公子的风骨柔情,又兼具了干净清朗的少年气。
花虔作为一个颜狗,对于这种清纯又俊朗的脸是最没有抵抗力的。
但是此时不是犯花痴的时候。
想起书中对唐瑾的外貌气质描写,还有方才裴元惊恐慌张时大喊的名字。
花虔心下有□□成把握眼前这少年就是唐瑾,也就是她原身指腹为婚的未婚夫。
按照原书的设定,唐瑾初次登场时二十一岁,也就是说现在还未开始主线剧情,她有足够的时间去了解他。
虽说按照设定唐瑾之后会因为不知名的原因黑化,但是至少少年时的他锦衣玉食,备受宠爱,应该不具备黑化条件。只要自己在一旁好好□□,那他一定会成为根正苗红的武林第一好青年。
况且现在的唐瑾只是一个尚在青春期的孩子,想要博得他的信任应该很容易。
想到这里,花虔又多了几分信心。
她缓缓伸出手,抓住他的一角衣摆,上等蜀锦的料子冰凉又柔软,仿佛攥着一瓣薄云。
花虔望向唐瑾的目光迷茫又带着无助,软糯糯的喊了声:“唐瑾哥哥。”
唐瑾不亏是原著作者都偏爱的男人,小小年纪就出落得很是沉稳。
他没有被诈尸吓得尿裤子,甚至没有丝毫的惊慌和畏惧,而是抽出别在后腰的折扇,“唰”的一下割断了被花虔攥住的衣角,旋即用扇子挑起花虔的下巴,迫使她仰面望向自己。
这个动作看着漫不经心却又带着不可抗拒的强硬,花虔心中总觉得有丝说不清的怪异感。
但她并未反抗,而是任由着唐瑾审视,仿佛意识不到他的疑惑。
良久,久到花虔都有些心虚想要撇开眼,唐瑾的喉咙里忽然发出一声轻笑。
这笑声花虔无法形容,轻弱又古怪,像是黑暗里潜回游走的午夜幽魂。
她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然而还未待她反应,下一秒,就感到后领被拎起,唐瑾用扇子像挑小鸡仔一样将她从土坑里提出。
花虔差点被勒得窒息,转瞬唐瑾已经将她放在地面上松了手。
“咳咳……”
对于这丝毫不知道怜香惜玉的臭男人,花虔心里暗骂他活该孤寡一生,到死都是个雏。
然而面上,花虔却柔弱又无助地望向唐瑾,轻声喊道:“唐瑾哥哥,我怎么会在坑里,娘亲呢,我娘亲去哪里了?”
一旁的裴元原本还因为花虔的诈尸心有余悸,如今见她意识清醒不似鬼怪,又听到她一醒来就唤娘亲,顿时也惋惜怜悯,心下倒少了几分惊惧。
多可怜的姑娘,原本爹疼娘宠的,一朝惨遭灭门自个差点没了命,死里逃生还想着娘亲,可惜父母皆亡,她再也看不到爹娘了。
花虔此时提到娘亲就是为了勾起他们的怜悯之心,念亲之情最是让人动容,唐瑾又是自襁褓中便失去母亲的孩子,必定会对她的遭遇更加怜悯,日后她也好找理由与他多加亲近。
这亲近亲近,感情不就来了。
二来,此举也是为了验证她就是鱼虔本人,免得被疑心夺舍还魂。
花虔想得美好,然而唐瑾听到这话倒没什么遗憾的表情,他勾起嘴角,眼眸中水色潋滟,语调甚至略带轻快:“你娘死了呀。”
花虔:“……”
你难道不应该安慰下我吗?最起码不要用这么欢快的语调轻描淡写说出这种话,再怎么说那也是你名义上的准丈母娘啊!
不按常理出牌这让我怎么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