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蔷薇:“自打圣旨下来,钱姑姑他们那些人就把我当成宁王妃,皱皱眉都担心伺候不周,我别扭他们也不安,最近都没过去。他们习惯了,我再给王爷做吧。”
段三确定她比宁王先吃到,十分高兴:“我成亲那日姐姐还来吗?”
“肯定不来啊。我一过来你家那些亲戚吓得不敢高声语,死气沉沉你不觉得晦气?”孙蔷薇不待她开口,“我头天过来。”
段三满意了。
饭毕,孙蔷薇要回去学规矩,段三也没一再挽留。
然而有的人认为她会在段三出嫁当日过去,以至于早早便来道喜。
段三姑娘在屋内洁面,听到从正堂传来的声音,闭着眼睛冲小丫鬟招手:“我怎么听着那么像安国公的儿媳?”
小丫鬟小声说:“是她。婢子给姑娘打水的时候听她旁边过,她还要来看看姑娘。夫人说屋子里乱,她才没过来。”
安国公和其长子都是忠义侯的同僚,虽然因为两家女儿都心仪宁王有几年不常走动,可如今王妃是旁人没了避讳,先前安国公的长子恭喜忠义侯再得乘龙快婿,忠义侯顺口邀请他,他不曾拒绝,忠义侯就叫家人送去请帖。
今儿亲戚们来给段三添箱,安国公府自然也要派人过来。
段三也料到安国公的长媳会来,但她一贯看不上性格跳脱的段三,要进来看望段三,段三奇怪:“我有什么好看的?”
给段三开脸的嬷嬷道:“看我们家王妃?”
这位嬷嬷正是贵妃派去宁王府的嬷嬷。孙蔷薇近两次来忠义侯府,都是她帮着梳妆打扮。孙蔷薇身无长物,无论送什么都太薄,听人说起大家小姐也以能请到宫里的嬷嬷开脸为荣,昨儿来送礼物的时候就把嬷嬷一并带来。
段三恍然大悟:“安国公早年也是个风流人物,儿媳妇怎么这样?”
嬷嬷笑道:“终归意难平吧。”
段三姑娘担心:“越是这样她岂不越是对孙姐姐好奇?”
“以后总是能见到。”嬷嬷嘴上说的轻巧,后来回到宁王府就把此事告诉宁王。
宁王不许孙蔷薇出去,除非段三亲自派车来接她。孙蔷薇以为宁王希望她好好跟嬷嬷学,早日学成别给他丢脸。
春去夏来,石榴挂果,酷暑消散,秋风乍起,孙蔷薇也仿佛经历了一次蜕变,行走坐卧都像个大家闺秀。
宁王很是不满,这样的大家闺秀他见多了,仿佛提线木偶,没有自己的灵魂无趣的很。八月十五中秋家宴,宁王把两个嬷嬷还给贵妃娘娘,美曰其名,她们累了,该歇歇了。
贵妃看出儿子不快,趁他去东宫给太子请安的时候问嬷嬷,是不是孙氏抱怨了。孙蔷薇从未抱怨过,贵妃又以为儿子心疼,也没叫嬷嬷回去。反正该教的都教了,以孙蔷薇的悟性,也不需要嬷嬷亦步亦趋跟着指点。
宁王见着太子就抱怨,孙蔷薇要被教傻了。太子相信,江山易改,禀性难移。他的四弟只是关心则乱。太子便问孙蔷薇还办不办女子学堂。
三伏天太热,热的宁王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经他提醒,宁王连连道:“办!可你姨母叫臣弟问你父皇——”
“我父皇?”太子气笑了,“孤的姨母不是你母亲?孤的父皇不是你父皇?他们不同意就是孤的,他们同意才是你亲爹亲娘?他们一直不许,你连父皇都不叫了?”
宁王尴尬的轻咳一声。
太子:“孙蔷薇这个主意极好,不过她身份太低,压不住心怀不轨之人。孤改日令人在齐王府南边寻一处宅院,留两间用来做厨师学堂。若是此举利民,孤再挑一些嬷嬷过去教别的。倘或百姓反对,就说是你嫂嫂的主意。你嫂子在家时也曾替护国公发放过军饷。跟军饷比起来这点小事不会有人编排。”
太子所言的护国公乃太子妃的祖父。去世好几年了。护国公去后,护国公一脉有出息的又都在军营,甚少回京,京中声名显赫德高望重的就数安国公。
韩国公被抄后,京中真正的国公也只有安国公一人。正因如此,孙蔷薇先前才认为宁王府非安国公的孙女莫属。
宁王闻言,微微挑眉:“百姓认为此举甚善,岂不叫嫂嫂白白得了贤名?辛苦的是孙蔷薇。”
太子乐了:“这么心疼那女子学堂就算了。”
“不行!”宁王脱口而出。
太子:“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想怎样?由着她在她那个小院里折腾,你就不怕有人一把火全给她烧了?”
孙蔷薇得罪了不少人,打过韩国公的奴才,虽然韩国公倒了,可树大根深,京中肯定还有他们的爪牙。孙蔷薇是他的王妃,安国公现如今一定恨不得她去死。老东西年轻时就一肚子心眼,指不定想好怎么收拾她呢。
思及此,宁王不甘心地说:“我回去问问。最近她变了,兴许有别的想法。”
太子不信,可他弟要问,太子也没反对。
宁王自然也看出太子不以为然,心里寻思着,我的王妃我不比你了解啊。到府里一问,孙蔷薇从未放弃过,宁王不痛快,朝她脸上捏一下。孙蔷薇痛的倒抽一口气,然后笑颜如花:“我知道,娘娘同意了?”
“娘娘同意了,本王不同意。”宁王板起脸。
孙蔷薇不懂:“王爷担心我教不好?”
宁王原是装的,听闻此言真不痛快:“不能是本王心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