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吻很凶,很急。
在风雪之下,烧成一把灭原的火。
仇红的呼吸被夺走了,下一秒人被抵在了朱墙之上,背后的冰凉激得她浑身一颤。
——这可是在皇宫之中!
“松、松开!”
然而她的推搡只被裴照川轻而易举地化解,他将她锁进怀抱里,放肆而疯狂地亲吻。
仇红半分不肯放松,连骨头都僵硬了,可越是这样对抗,唇上的纠缠便越背叛她的意志,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从骨头缝里钻出来,渗进每一处经络里,难受之外,痛快的畅意又攀上那发着颤的精神末梢。
这种滋味在裴照川吮住她的舌尖,咬向端口时,到达了巅峰。
血腥味蔓延,裴照川受此蛊惑,更加放肆猖狂地侵入她的口腔,辗转吮吸。
裴照川凝眸看着怀中人。
只有抱着她,吻着她的时候,拥有她的感觉,才是真实的。
他想将万夜营完完全全地握在手里。
这很难,但一定要做。
所以头破血流,也在所不辞。
就像他一定要将仇红完完全全地占为己有一般。
即便有千重万重险,也一定要求得圆满。
“放...手。”
被咬得疼了,仇红迫于裴照川的手力,不由自主地踮起脚来,眼睛却还是不依不饶,直直地凝着他。
“放开......”她喘息着,字音发颤地滚进他耳朵里,“这里是皇宫,裴照川你怎么敢......”
裴照川鼻中哼出一丝笑意。
“我怎么会不知道这里是哪。”他垂眸看着她,舌尖退出来的时候,狠狠地舔过她的上膛,水渍声清明,血丝伴着银线抽出,勾缠着舌尖,带着浓烈的体液交换的味道。
“这里是皇宫。”他眸色深沉,覆又吻上她已破红的下唇,“天子脚下,外人翻覆不得。”
“方才在殿上,我已领教过一番了。”裴照川吻着她,眼底却闪着清冷的光,“...可惜,皇帝还不够狠。”
“至少我并不怕,他自以为狠绝的惩戒。”
仇红被他说得一颤,下意识向后躲去,可身后便是冰冷的朱墙,她退无可退,被圈禁在裴照川双臂之下,无路可逃。
“我如今对你做的,这才叫名副其实,要掉脑袋的大罪啊。”
“你不是什么都可以替我挡着吗?”比他的身体更有压力的,是那双眼投来的视线,说不清楚是怒还是怨,直白的残酷恍如刀锋,叫她无法直视。
仇红偏头躲避的一刻,裴照川便立刻擒住了她的下颚,双唇相触,却毫无怜惜,只是一味的占有和吐纳。
不出所料,痛感让仇红在他的舌尖上迅速的挣扎起来,喉咙里溢出破碎而迷乱的呻吟,说不清是痛苦抑或快感,嘶哑占了上风,总算不再似之前在殿上一般,而是混上了欲望的痕迹,带着人的热度,有千钧万钧重,勾得他压下脊背。
“如你所愿。”
他吻得连自己都窒息,却仍不肯放松,一只手向下,探进她华而矜贵的绸袍,隔着一层昂贵而精巧的丝物,五指一紧,擒了她滑软的臀,握了满掌,舌尖越发深地探进她肩窝的骨,放肆啃咬。
仇红挣扎起来,却被他一下禁锢住了手腕,慢条斯理用拇指压向腕处凸起的那一块骨,一下下粗粝地磨过,逼得她发疼。
仇红被吻得五感皆乱。
裴照川掩在乱发下的眼神,在漫天飞雪之下,将他的眸子衬得愈发苍白,冰霜冻住了他的神情,可只需细看一眼,便能被那下面压抑又疯狂燃烧的欲火烫得发怯。
“这一回,你也可以挡在我前头。”
他呼吸急促地咬着她的颈项,拇指直接探进了她唇中,戏弄着她带着伤口的舌。
“只是这次,如果被发现了...我们就一起死。”
仇红怔住了,却不是因脖颈上,他几乎快要刺进她骨头的齿。
她真正入心的,是裴照川这句话。
一起死。
这话声一度将她的记忆送出去很远,眼前闪过一个人的影子,模糊而隐约,她看不真切,心口却密密麻麻地泛起痛楚。
“仇红...如果我救不了了你。”
他抓住她的手。
“这条命今生我难以偿还。”
雪山脚下荡涤起寒气,一丝一丝往他骨血中灌去,他的手却滚烫,紧紧握住她冰凉的五指,一刻也不放松。
“下辈子,我再同你一起死。”
那一丝极其缥缈的诀别之痛渗入仇红的心头,然而,任凭她打起全身所有的力气,也不能在此刻抓攫住它。
身上的疼痛令仇红回过神来。
视线里天旋地转,一侧的宫门被裴照川粗鲁地撞开,她的人紧跟着被抵在门后的夹角。
就在裴照川的衣袍卷入门后的一刻,宫道外响起一阵叮当的角铃,车辇缓慢而笨重地驶过,宫人的脚步声踏进雪里,又被风刮去。
仇红心跳欲裂,喉咙艰难地吞咽几分,她试图平息呼吸,唇却又被人夺去,裴照川伸手,撕落了她的玉带,而后十指从袍尾之下侵入,触碰她的腿心,绸服堆在他的臂弯,皱起一堆丝褶。
“你要做什么......”下身受凉的一刻,仇红不可控地紧缩了身子,然而她的紧张只会令裴照川更加兴奋,他喜欢仇红撕下无畏面具的模样,露出其中颤抖而脆弱的内里。
就像她可以在裴映山面前毫无所顾,主动而真心地坦露所有一样。
也要有这么一回。
她要因裴照川而颤抖。
也要因裴照川而毫无保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