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困意全消。
“那也是你先怕,”我双手交叉抱在胸前,不慌不忙应战,“我小时候会溜进你房间看你床底下的本子。”
“你在诈我,”陶决不为所动,“全世界男人床底下都有本子,如果他们看本子的话。”
我送他一个“你对近在咫尺的风暴一无所知”的怜悯眼神。
“还有书架从上往下数第二排最右边,藏在曲奇铁盒里面那些。嗯——捆绑、制服、触手、ntr、叁人行……爱好还挺广泛的,但我真觉得你可以再挑一挑画风,胸大到那个程度已经算猎奇了。”
陶决抓住浴缸沿,表情僵硬,“……你那时候几岁?”
“我当然可以告诉你,但你确定要一开始就接这么大的秘密?游戏难度会变成地狱级哦。”
“……不用了,谢谢,”他虚弱地往水里滑了几厘米,决定先抽下一块积木,“我小时候特别不喜欢练琴,直到妈妈怀了你。她非得让我弹给你听,说是胎教什么的,我才慢慢喜欢上弹琴。”
“真的假的?”我扯扯嘴角,“妈妈每次都说你又有天赋又努力,练琴从来不用她操心,跟我比不知道强多少倍。”
陶决愣了愣,垂下眼帘,“真的。我骗你有什么好处?”
谁知道呢?又不是没骗过。
我不接话茬,径自开启下一轮。
“我初中的时候有一次被人叫住,对方想让我帮忙给钟意递封信。那封信我扔了,钟意至今不知道。”
陶决“诶”了一声,“不怕我告诉他?”
“你要说就说好了,反正钟意本来也不可能跟他有什么发展——那是个高年级男生。倒是我因为接下他的信,被喜欢他的女生看到,拉帮结派孤立了一整个学期。至于他本人……大概是觉得成为这种狗血drama的中心人物很酷吧,什么都没说。”
我对准欲言又止的陶决弹了个水花,继续道:“但我原本就独来独往,所以完全没发现自己被针对。直到钟意揍了他一顿,押着他来道歉,我才知道有这回事。”
“……钟意居然会揍人的吗?”
“希望你没机会见到,”我轻描淡写,“轮到你了。”
陶决沉吟着陷入思考。
“我初中的时候……”他露出怀念的神色,“在外面偷偷养了只小猫。有一回雨下得太大,我把它带到家里,好巧不巧,妈妈那天非要打扫我房间,我一着急就把它藏你房间了……还好那天你不在。”
“原来是你,”我皮笑肉不笑,“你知道刚写完的作业出去一趟回来就变得破破烂烂是什么感觉吗?你不知道,你只在乎你的猫。”
“呃……”陶决尴尬起来,“那你的作业后来……”
“你想听什么呢?是我重写一份补到半夜,还是我第二天虽然交了作业但上课打瞌睡,最终也没逃过罚站?”
“……要、要不,这一轮算你过吧……”
“用不着。我还能给你提一提游戏难度。”
我盯着他,面色不善地抽出这一轮的积木:“我第一次是在高中。”
“……高中哪年?”
“最后一年。”
“……和钟意?”
“啊那不然?”
趁陶决消化这些信息,我打蛇棍随上:“没猜错的话你第一次还在?要是接不住就算了吧,也玩了这么久,差不多可以结束——”
“我高考当天食物中毒,是因为吃了一碗面,”陶决低垂视线,盯着堆满泡沫的水面,自顾自说道,“他煮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