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在等着时眠开口说出她的所图,然而她一直都在摆弄头发,滴落的水珠沿着白嫩的脖颈滑入浴袍,倏忽不见。
时骞移开目光,喉咙动了一下开口问她,“吃过晚饭了吗?
甫一开口,他才注意到自己的声音哑得厉害,不由地紧紧抿唇。
时眠摇头了。
“我去给你煮面。”时骞低头,快速从她身边经过,进了厨房。
他终于离开了那团香气,身后也响起了吹风机的声音。
冰箱里就只剩一个鸡蛋和干瘪的大葱,时蹇只能草草煮了一碗面端到桌上。
留时眠吃饭,他下楼去超市买日用品和蔬菜。
晚上十点多,没几个客人,时骞很快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到柜台结账。
老板是同他周末钓鱼的朋友,边扫码边问,“你家里来客人了?那明天还去钓鱼吗?”
无怪乎老板这样问,除了日用品外,时骞买了很多蔬菜和肉,还有酸奶、饮料和零食。
“不去了。”时骞掏出手机付钱。
他装袋时,老板又塞了好几个棒棒糖过来,“小孩子爱吃糖,这个也带几个。”
时骞愣住了,下意识反驳,“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啊?”老板也懵了,“我还以为你家来小孩了,又是零食又是酸奶的。”
“没什么,我自己也忘了。”时骞装袋的动作一顿,她还会需要这些廉价的抚慰吗?
等时骞回到家,客厅已经没有人了,桌上的面她显然没怎么吃,还剩了很多。
时骞收拾了一下餐桌,把买来的东西放进冰箱,酸奶、水果还是按照以前的顺序放在最上层。
安置完已经快十一点了,时眠是在他屋里睡的,他没办法去拿换洗衣物。只能冲洗完身子,又把衣服洗干净用吹风机吹干,重新穿在身上。
接下来的日子,他一直等着时眠开口或离开,然而她就像一个静默的娃娃,每天就呆在家里,不出房门、不和人交谈。
他们每天交集的时间只有中餐和晚餐,时骞做好了饭,喊她出来吃。
她吃得很少,冰箱里的水果和酸奶她也没用,人似乎又瘦了,捏着勺子时,手腕骨清清楚楚。
时骞没有时间去想她到底为什么会回来,他现在又看起了菜谱,希望时眠能够多吃一些,他很怕她继续瘦下去。
然而无论怎么做,她吃的始终不多,人也继续消瘦着。
时骞才后知后觉她可能是生病了。
她离开的四年可能过的不是那么快乐,又或者因为他,她从来都没有快乐过。
这两种情况无论哪一个是真实的,时骞都觉得很痛苦。
周六的上午,时骞扣响了卧室的门,他希望能和她谈一谈。
很久时眠才打开门,她穿着一套灰色的睡衣。
“我要去钓鱼,你想去吗?”她一直低着头,时骞只能凝视着她的头顶。
时眠摇头,她不愿意去。
“我们能谈谈吗?”
时眠扶着门框的手松开了,她关上了门。
自此时骞坚持每晚问她去不去散步,周末去不去钓鱼。
她摇头的姿态也从来没有变过。
他温和的坚持和愈加美味的菜品,没有起到任何作用,时眠的消瘦一天比一天明显。
时骞没有办法,某一天直接走进了时眠卧室,“今天天气很好,适合爬山,我帮你收拾行李,一会儿我们就去。”
她还穿着那套灰色睡衣,人靠着墙,不知道在想什么。
“到了晚上可以在山顶露营,早上可以看日出,如果运气好,还能看到云海。”时骞仍自顾自说下去,他翻出时眠的厚外套和长袖长裤递到她手上,“把衣服换了我们就出发。”
时眠麻木地站着。
时骞抬手挑开了她睡衣的最上边扣子,“还是说你想让我帮你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