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贵公子走过去的瞬间,揆鼓还听到一声嗤笑,彷彿在嘲笑他两兄弟上不得檯面。
心思縝密的揆鼓忍下这口气,他想看看无明大师怎么处置这人___凭无明大师的灵力,不可能对发生在他周围三丈之内的事无动于衷,这个贵公子目中无人的举动,应该也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才是。
但是晁磬可就没这么多小心思了。
晁磬本就爆脾气、一根肠子直通到底。今晚参加无明大师的结婚喜宴,草莽个性与那些明褒暗贬的棉里针原本就不对付,饶是他一向大喇喇的粗线条,也感受到四周那些云集冠盖的冷嘲热讽,忍了一晚上,濒临爆发点的晁磬,被这么从身后一推,终于推得擦枪走火了。
「哪个龟儿子走路不长眼的,随便往人家身上撞?」晁磬跳起来,一拳头就挥向那片锦绣衣衫包裹着的壮实胸膛上。
「好狗不挡路!」那贵公子闪身避开,还丢下这么一句话回敬。
「晁磬你住手!」揆鼓回过身忙忙阻拦道。
「敬酒来的?客气了。」无明大师缓缓拿起酒杯,对着座前准备打成一团的三人举了举杯,悠哉喝下。
这三句话几乎是同时出口,旁人根本还没听清楚发生了点啥?那个锦衣贵公子和揆鼓、晁磬,却都维持着一个怪异姿势动也不动,竟是被无明使出定身法定住了。
「乖乖敬完酒,给我回去坐好,再要囉嗦,别怪我翻脸。」三人耳边同时听到无明大师的意念传音,接着三人面前都浮现了酒杯、同时身上一轻,定身法被解开了。
就算晁磬心里有再多愤恨不平,这会儿都被无明的气势压住了。他忍不住回想起当时在擂台上这位大佛的可怕威压,今天一定是酒喝的不对、脑子整糊涂了,才会在无明的结婚喜宴上亮拳头;另外两人也乖乖地捧起悬在面前的酒杯,点点头、一仰脖子将酒乾了,夹着尾巴回到自己座位上。
且不说揆鼓与晁磬两兄弟乖乖坐在席间,再不敢提要先行离去的话头,那贵公子回到席间,旁边起鬨的人围了过来,探问着「事情办得怎么样」?
那贵公子一句不敢吭,他只敢老老实实的吃菜、喝酒___这不怪他,从前面主位席上回来之后,他老觉得背后有双眼睛盯着,虽然无明大师瞧都没瞧他,他还是怵极了。
原来那贵公子是赵国王孙,他的舅舅是现今明国国王,身分可说是天生贵冑、标准的王公贵族。这个名叫「沂」的公子哥儿,当然也具备了豪门贵公子的紈絝之气,最看不起那些「泥腿子」百姓。他在求真学院好不容易熬到了第六年,以「周游见习」之名,离开了学院管束,正是游山玩水的享乐时节,却被临时派来参加无明大师的婚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