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下来的几天里,陈晋渝的头就没抬起来过。
再没有什么,比行苟且之事让长辈撞见更尴尬的了。
也不知道阿姨听到了多少看到了多少。
光是想想,就让陈晋渝头皮发麻。
关键这种事也不好解释,眼见为实,他们也确确实实做了,非要解释的话总有些欲盖弥彰的感觉。
和陈晋渝的纠结不同,郑丹想的是,怎么才能不动声色地化解陈晋渝的尴尬。
她能感受到陈晋渝每次见到她变得更加拘谨了,说不上两句话就要找借口上楼去。
生怕她指责她似的。
好几次郑丹想说没什么呀,阿姨过来人,什么没见过,你们都成年了,注意安全就行了。
又怕说得太明白伤害到小孩子脆弱的自尊心。
于是她只好假装没看见,默默地往宋明洲房里塞上几盒避孕套。
顺便把她那不成器的儿子打一顿。
这些陈晋渝是不清楚的,她为这事窘迫到迟迟难以释怀,陷入深深的自责中。
不过除却被长辈发现,最让陈晋渝心梗的,是宋明洲的态度,两人后来还冷战了起来。
当时恰逢第二次月考来临之际,陈晋渝每天早上天没亮就起床去上学,晚上放学后则把自己锁在卧室里,借口说复习压力大,连晚饭都不吃了。
逃避的意思非常明显。
她不愿出去见人,但第二天宋明洲就忍不住了,也不管陈晋渝是不是真的要熬夜苦读,直接破门而入。
他现在吃的药少了很多,不需要陈晋渝软磨硬泡喂他吃了,陈晋渝也是自觉,一没她的事儿了,说不来就不来。
宋明洲腿还没完全好,康复训练做了几轮,勉强能站起来走一会儿,但他觉得一走一瘸很不帅气,除了必要的时段,其他的时候都是坐在轮椅上的。
同样的,他也觉得眼睛没法聚焦对他的颜值大打折扣,大白天也要带个墨镜。
看这架势,就像一个上知天文下肢瘫痪的黑道老大。
陈晋渝有点后悔给他放进来。
宋明洲攒了一天的话,没人可说,就指望陈晋渝给他解解闷,不可能轻易回去的。
“你是不是闹脾气了?”他进来后第一句话。
陈晋渝趴在书桌前,没什么精神,她对他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把自己心里的顾虑如实说了出来:“你说阿姨会不会觉得我是个女流氓?年纪轻轻就乱搞男女关系。”
宋明洲没想到她竟然还对此耿耿于怀,甚至用上了“乱搞”这个词。
他好歹也是洁身自好十八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