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重见天光——虽然这里的天光不过是夜与血月,还是令人激动。我能看出不只是我,连卡修都像从监狱里释放出来一样,深吸一口气——然后被一阵毒风呛得够呛。
“咳……咳……真是难受……我希望一辈子再也不来硫海……”他说。那阵毒风很快飘过去了,他脸上那副表情却很难跟着很快过去。这里是边缘地带了,那阵风在我闻起来并不是很刺激。我看着卡修,感觉脑海中的那个念头真可以说是瓦大公附体了——不用表现得这么夸张吧?你看起来好弱啊。
咳,但我比瓦大公强,我不会把这句话说出来!
“不过这次,这个应该派上用场了……”卡修取出了那条可以过滤空气的围巾,为我围上。
“你不围吗?”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y eh ua 5. com
他摇摇头,只是把披风的领子往上提了提,遮住口鼻:“虽然是很想,但还是算了。往脸上罩一层魔法物品会影响我的感知。”
欸?会吗?我仔细感受了一下,感觉自己对魔力的感知并没有被影响到,我能清楚的感觉到几步之外的虫子,几米之外的动物,树上爬来爬去的什么东西,再往远处……
等等,好像有……什么?
我拽了一下卡修的袖子,往那个方向示意了一下。他和我对视了一眼,立刻明白了。我们都不再说话,保持安静。他示意我抓紧他,他用一只手臂重新抱起我,接着,磅礴的魔力轻缓地在他另一只手上凝聚,只待喷薄。
是谁?我想。会是瓦尔达里亚吗?但瓦尔达里亚可以做到完全让我发现不了——或者是他故意的?不,不像他的风格,露出破绽又守在那里一动不动……那么是阿格利亚斯或者洛沙卡莱恩吗?
还是被追上了吗?避免不了一场恶战吗?不过要是洛公爵,我想卡修是完全打得过的。至于阿格利亚斯……不好说……
卡修移动了,向那个未知的敌人冲过去,打算先发制人。对方起初并没有发现我们,是在我们距离他非常接近时,他才突然施放魔法,瞬移离开原位。但卡修已经留了后手,在那一刻用圣火挡住了他的逃路,并挥出那击。
像撕开了一层隔膜,这个人的存在无比清晰地暴露出来,让我认出他。我惊呼出声,心悬了起来——这是维洛!
在我来得及说出阻止的话前,卡修好像也认出对方的身份了,收回了余下的攻击。但是第一下已经打出去了。
天啊!该不会因为这种乌龙,维洛就被误杀了吧——他可是很弱的!
“……该赞美您的警觉,还是抱怨您的莽撞呢,国王陛下?”这从容的声音像天籁一样传进我的耳畔——他没事!太好了!
我松开了卡修,从他的怀抱里挣脱,站到地上。金色的圣火已经熄灭,植物黯淡的荧光下,那个熟悉的人影向我走来。他后背上有一些蠕动的影子,有些正在回到他的身体里,有些却抽搐着,自发地断开,落到地上,变成灰烬。
“计划里可没说你要到这里来接应我们。”卡修在我身后说。他从中文换回了这里的语言。
“的确,但我实在没有办法压下心中的忧思——陛下,请原谅,我没有亲自参加诞生日的庆祝。”他向我跪下,那是他对我永远不变的姿态,“后来……听说了那时候发生的一切,属下十分愤怒,为您的遭遇伤心不已。请您相信,我那时候逃走只是预料到了瓦尔达里亚对我动了杀心,并没有预料到您会被他那样无礼地对待。如果我早知道……”
我已经走到了他面前。我跪下来,抱住他。他的声音卡住了。
“好了,你早知道你也做不了什么。你没有上去白送,保持了有生力量,还设法联系上了圣子,把我从瓦尔达里亚手下救出来——你做的非常好。谢谢你,维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