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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叹息(2 / 2)

挑完包,柯之乔开始看衣服,她们俩的身材都差不多,小乔略微高一点,她选了一套奢侈品牌的上衣,看向纪月。

她摇了摇头,“这件我穿过,你把那几件礼服都拿走吧,都没穿过,反正你以后用的上。”

她们挑衣服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个不停,不用想也知道,是宋霁辉发的微信。

一会发来一张照片,“老婆,吃龙虾吗?”,过了会,又发来照片,“牛排怎么样?”

她看到照片里的商场陈列,是古北那家日本超市,古北和新江湾城一南一北,开车都要1个多小时,今天是拥堵的周六下午,光在内环金沙江路段就要堵十几分钟,他就这么特地去买。

她没回,可嘴角的笑容,代表她好转的心情。

“宋老板的消息?”小乔看她不时的看手机。

“嗯。”她装作随意地回了句,“你看,那个围巾你也拿走吧,反正百搭。”都是奢侈品牌,也不知道是谁的配货。

小乔拿在手里,在脖子那比了比,“你说,Rainbow她们买包也要配货吗?”

纪月点点头,“要啊,就是会把目录送到家里,不过配货反而配的更多。”

小乔拿了两条方巾,“还真是不坑穷人。”

她笑着,看到小乔打开了一个橙色的礼盒,连忙说出口,“这个不行,我戴过了。”

“噢,”小乔收回手,转头去看其他的了。

纪月看着那个礼盒,过了会,走过去,打开。在一堆奢侈品牌里,不算最好的品牌,礼盒里,方巾被迭得整整齐齐。

结束的时候,纪月看柯之乔拿了大包小包,在玄关那弯着腰穿鞋,“我送你。”

“不用。”她穿上高跟鞋,“宋老板还等你回家吃饭呢,这到漕河泾多近啊,你送我绕到那,再走内环太堵了。”

纪月点点头,“那你慢点,东西可别忘记。”

她举起手里的购物袋,“这里是我一年年薪,忘不了,走了啊,纪老板。”

纪月扶着门,看到柯之乔走进电梯,才折回去拿餐桌上的包,玄关门没关,背后有人突然说话,“纪小姐,你搬回来了?”

她回过头,是隔壁邻居,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孩,在附近六院做护士,“没有,回来拿点东西。”

“噢,”女孩扶上入户门,“我帮你关门?”

“不用了,我也走了,”她说着,走到玄关,准备穿鞋。

“对了,纪小姐,之前,有个男人在这等了你一天,你后来见到了吗?”

纪月穿鞋的动作停了下来,抬起头,“等我一天?”

“对啊,挺高一个男的,高高壮壮的,那天我早班回来,还以为是坏人呢,结果就一直在你家门口等着。”

她慢慢直起身,眨了眨眼睛,脸上是不可置信的表情,“是不是穿了件冲锋衣,背了个单肩包,说话是北方人口音。”

“对啊,你朋友啊?”

纪月没听清后面的话,关上门,在手机里找到那个名字,然后下面是他们最后通话的日期和时间。

那天,他问自己,好吗?自己说,挺好的。

那天,他问自己,他对你好吗?自己说,挺好的。

那天,他最后问自己,他家里人对你好吗?她自己说,挺好的。

宋霁辉在煎牛排,餐桌上放着鲜花和红酒,旁边摆着包装精美的礼盒,和牛的奶香味混合着迷迭香,充斥在空气中,吨吨等不及了,撒着娇,在他脚边转悠。

家里的人都被他遣走了,只剩他一个人在忙碌。

他听到纪月停车的声音,随即关了火,“宝贝,马上就好了。”他把牛排拿出来,放在锡纸上,随后,包裹起来。

他放下夹子,喝了口手边的红酒,走出去,狗也跟着出来。

纪月就站在客厅中央,一脸平静,他没有发现她的异样,想去拥抱她,“宝贝?”

他刚走了两步,听到她说,“宋霁辉,我给过你机会,我问你还有没有瞒过我,你怎么说的?”

他的心突然一沉,不过马上镇定下来,“没有了,真的。还能有更大的事吗?”

两个人四目相对,“梁辀来找过我,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下意识觉得这个问题有点可笑,谁规定,她前夫来,就非要告诉她呢,不过,他仍旧哄着,“就这个事,我忘记了。”

“你忘记了?还是故意的?”

宋霁辉深吸了一口气,他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知道不能再吵架了,舔了舔嘴唇,“我忘记了。”

“你和他说了什么?”

“我忘记了。”

“你到现在还瞒着我。”

宋霁辉觉得心口那阵怒火再也压抑不住了,“纪月,我对你还不够好吗,你摸着良心说。你是我老婆,你现在为了一个前夫和我吵架是不是。”他想到千岛湖的事,看着天花板,深吸了一口气,“你就不能当,是我忘记了吗?明明,今天那么开心。”说话时,他觉得自己的眼角有些湿润,如果不是抬着头,眼泪一定会流下。

“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我吗?”

“你那个银色的登机箱,上面挂着的行李牌,里面有个AIRTAG。”他深吸了一口气。

纪月怒气冲冲地走上二楼,过了会,他听到她又怒气冲冲的下楼,随后,那个东西被甩在地上,砸到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你真令我恶心。我一直觉得,为什么我们总能遇到,原来你在跟踪我。”

宋霁辉突然有种畅快的感觉,是那么多年里,担惊受怕的,还有心口那些石头,好像全部都搬开了,他甚至,想全盘托出,他没有回头看她,就张开嘴,刚准备说话,听到她离开的声音,过了会,就是门被重重关上。

他摘去眼镜,手臂一扫,餐桌上的东西全部扫在地上,狗被吓了一跳,小跑出去,躲进自己的木屋里,团起身子。

花瓶、酒瓶全部在地上碎裂,红酒被会水稀释,将白色的芍药花染得猩红。

寂静中,他掩住面孔。

纪月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她流着泪摸到工作的那部手机,她直接按下数字,也许是陌生号码,那边响了很久才接通,他“喂”了一声。

黑暗中,她泪流满面,却死死咬着嘴唇,不发出一点声音。

那边却说,“纪月是你吗?”声音有些不敢置信。

她还是没有回答。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焦急,“怎么了?他欺负你了?”

这次,她直接挂断电话,随后,关机。

她将头深深地埋在膝盖上,泪水在她的裙摆上印出一个一个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