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宅屋的备用站为 精品御宅屋

是奋不顾身的执着(2 / 2)

她一口气吃了一半,放回桌上,“太多了,吃不完。”

梁辀拿过来,几口把她剩下的面都吃完了。

三杯扎啤,纪月喝了一杯,王晓喝了两杯,赵子健来了之后,他索性开了瓶格兰菲迪十五年。

琥珀色的液体倒在玻璃杯中,冰块折射出金黄的光茫。

酒杯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纪月一口喝完,入口是清新甘甜的,甚至能尝到一些花香味,最后到喉间,便是橡木的绵柔香气。

几秒之后,梁辀看到她的脸颊慢慢起了红晕,轻声说了句,“都少喝点。”

王晓一听,立即不乐意了,“在自己的酒吧,怕什么。”

“就是。”纪月跟着回了句。

梁辀笑着摇了摇头,掰过她的下巴,两人四目相对,她的眼神已经有些迷离,像蒙着一层层水雾,让人想到4月的烟雨江南,“现在那么狠,一会别醉啊。”

她笑着哼了一声,从他的手里挣脱,细腻的触感转瞬即逝。

王晓觉得自己才是醉了,是开心的醉了。

“纪月,你记得吗,你外婆过世那时候,我去帮你治丧。”

梁辀笑着将花生扔在他身上,“说这个干嘛?”花生落了下去,趴在桌下的白仔,眼睛一转,舌头一伸,将花生卷进嘴里吃了。

“没事,你说啊。”

“那时候,我住你们隔壁房间,小船晚上敲门住我这,你知道不?”

纪月摇了摇头。

“我问他来干嘛,他说你好不容易睡着了,怕自己吵到你,所以住我这。住就住了,他怕你早上找他,特么还开了个四点的闹钟。纪月,我也累了一天,他这么吵我。”

纪月笑了起来,她看向梁辀,“真的?”

他抿着唇,笑而不语。

赵子健插了块水果放进口中,“王总,怎么什么事都有你的份,婚丧都全了。”

王晓一听,拍了下桌子,“你不说,我都忘记了。你们俩结婚,我还是总指挥呢。”

“谁封的?”赵子健调侃道。

“我还写了首歌呢。纪月,你没忘记吧。”

纪月笑着说,“好像有点忘了啊。”

“不行,今天我得让你们回顾一下。”他一口把手边的酒喝下去,向舞台走去,他的步伐有些急促。

舞台上是个一女三男的民谣乐队,有一把木吉他,一把电吉他,还有一个人敲着手鼓,而女主唱则握着麦克风坐在高脚凳上,正唱着轻快的歌曲。

他们看向舞台,梁辀轻轻拍了下纪月的腰,“又逗他呢。”

纪月嘴一咧笑得灿烂。

一首歌正好结束,看见老板来了,女主唱站了起来,王晓勾勾手指,几个人围在舞台角落。

过了好一会才散开,王晓拿起靠在墙上的吉他,在麦克风前站定,乐队里的男吉他手帮他插上拾音器的线。

他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凑上麦克风,“大家好,我是王晓。”

底下的客人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

“今天我有几个哥们儿在店里玩,这首歌,是我当时写给他的。今天正好大家都在,我唱来助助兴。”

掌声更热烈了。

王晓看着身后的乐队,点点头,“1.2.3,起。”

吉他手和鼓手,随着他的主弦,弹起了和弦伴奏,敲出了鼓点,于是,轻快又耳熟的旋律从音箱中传出。

“我的兄弟,他要结婚了。

如果你还放不下她,放心还有我们呢。

我的姑娘,她要结婚了。

如果你还惦记着他,放心他早忘了。

其实结了婚,也挺好的。

除了不能再去采野花,还多了一个爸一个妈。

其实结了婚,也挺好的。

姑娘你不要害怕,还多了一个任打任骂的哥。”

王晓唱着唱着,就看向纪月那头,歌曲是朗朗上口的,后面都是“啦啦啦,啦啦啦,北京我爱你”的大合唱。

台下的客人,无论听没听过,都跟着哼了起来。

当年他们结婚时,这首歌是四个人唱得。

纪月和梁辀坐在下面的主桌上,看着台上的人。那时,彩排过的歌曲,旋律更加生动,歌词也比现在直接,唱到最后,唱得是,“啦啦啦啦啦,纪月我爱你。”

听到这,她笑着回头看向梁辀,他也正看向她。

两人相视一笑,她看见他的嘴唇一张一合,没有发出声音,她却清晰地看到他的口型,正合着台上的音乐,唱了这五个字。

大合唱在旋律的高潮中结束,底下的观众发出热烈的掌声,有人起哄,让王晓再来一首。他摆了摆手,放下吉他。

他们也将视线收回,赵子健看着舞台,突然开口,“机会多好,让梁辀给你唱歌呀。”

纪月愣了一下,笑了起来,“我又不是没听过他唱歌,多不好意思啊。”

梁辀却直接站了起来,“好啊。”说着,他脱下外套,里面穿了件黑色的体恤。

她拉了拉他的手,笑得有些羞涩,“梁辀,真不用,怪不好意思的。”

他弯了弯嘴角,捏了捏她的手,然后放开。

纪月看着他走向舞台,王晓正在和第一排的客人喝酒,看到梁辀来了,放下了酒杯。

梁辀在他耳边说了什么,王晓点了点头。随后,他走到舞台上,乐队的人都围了过来,将他们俩围在中间。

过了一会,梁辀背上刚才王晓的那把吉他,他靠在高脚凳上,一条腿微微弯曲,踩在凳腿上,吉他就搁在腿上。

他随便拨了拨弦,酒吧里渐渐安静了下来。

梁辀低着头,舞台正上方的灯,打在他的身上,她能看清他手指的每一个拨弦的动作。

先是只有吉他的旋律,如水一般,细腻的声音,随后,是他低沉的嗓音。

“把青春,献给身后那座辉煌的都市,

为了这个美梦,我们付出着代价。

把爱情,留给我身边最真心的姑娘,

你陪我歌唱,你陪我流浪,陪我两败俱伤。”

他低着头,不知道在看哪。一只脚曲着,另一只脚一踮一踮,跟着旋律打着拍子,他专注地低着头,手指在琴弦上波动,低沉的嗓音却带着浓烈的情感。

明明唱的是歌,纪月却觉得是在说他们的故事,一个关于爱情,关于梦想,两败俱伤的故事。

唱到这时,梁辀突然抬起头,他直接看向纪月,他的视线准确地穿过房间、人群,找到她的位置,直直地看向她。

于是,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

灯光打在他的身上,纪月看见他眼睛是湿润的。

“一直到现在,才突然明白,

我梦寐以求,是真爱和自由。”

纪月听到的是歌声,看到的却是他炙热的眼神,仿佛他内心里的所有说不出口的话,都汇聚在此刻,汇聚在这里。

这首歌本就是耳熟能详的歌曲,梁辀放下吉他,随后,乐队的乐手接管旋律。

他一只手扶上麦克风,一只手插在口袋里,看着纪月,唱出后面四句:

“想带上你私奔,奔向最遥远城镇。

想带上你私奔,去做最幸福的人。”

纪月看见他唱到高音时,微微皱起的眉头,还有脖颈上的青筋,不变的,唯有是那炙热的眼神。

赵子健轻声说,“纪月,你还记得吗?梁辀第一次带你来和我们聚会,我们问你,小船有没有给你唱过歌。”

纪月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

“你别看梁辀和我大学时候一起玩乐队,他却从来不唱。他自己写的歌,自己也不唱。他说,他只能给最爱的姑娘唱歌。”

纪月回过头,赵子健挑挑眉,“我和他做兄弟十几年了,他就给你一个人唱过歌。”

“不要再悲伤,我看到了希望。

你是否还有勇气,随着我离去。”

梁辀唱得是歌,却像是在剖析自我,更像是在告白,像在询问。

他想问问纪月,我已经放弃了一切,这次,你能不能,跟我一起走呢?

哪有什么奋不顾身的执着,不过就是因为深爱着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