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照顾病患的梁清清来得有些迟。
她没到之前南柯把自己照顾得非常好, 晚饭吃了,澡也洗过了,这样看来她的到来好似显得还有点多余。
南柯看出梁清清眼神里的尴尬, 拉着她坐到床沿上,笑道:“你来得正好, 医生让我多喝水,我正愁着怎么去烧水呢……唉, 这烧烧得我一点力气都没有, 根本不想下床。”
梁清清暗下去的眼睛顿时透亮,她按着南柯的肩膀让她躺回去,又帮她盖好被子:“那你等着, 我去给你烧水喝。”
“好。”南柯乖乖点头。完全忘记了刚刚知道房门外站着人是梁清清时, 她的动作是有多么迅捷如风。
梁清清起身走到门口, 又回头问:“对了, 你有保温杯吗?我再给你倒一杯放床头, 夜里喝?”
南柯想了想说:“有的, 在厨房靠墙的柜子里,具体是哪一个我有些记不清了, 你找一下。”
梁清清:“好的,那你稍等一会儿, 我马上就回来。”
南柯抿唇微笑。
约莫三五分钟以后,梁清清开门进来,一手端着南柯常用的玻璃杯,一手拿了个深蓝色的保温杯。
南柯被吓了一跳, 装了弹簧似的从床上坐了起来:“你拿两个杯子怎么开的门呀?慢一点, 别烫着。”
梁清清笑着甩了一下额前松了的长发:“没事, 保温杯不烫的, 刚才不是说了是准备给你夜里喝的么。”
南柯靠在床头上,笑弯了眼睛:“清清真贤惠。”
“这就贤惠了?你标准真低。”梁清清抿唇,端着玻璃杯送到南柯发干的唇边。
南柯就着杯子的边沿喝了一小口,疑惑地看着她:“都这么体贴了还不贤惠啊?”
梁清清点头:“是啊,贤惠最起码也得会理家吧,我现在只是帮你倒了杯水,洗衣做饭什么的可都不会呢。”
南柯摇头,并不认同,却也没跟她继续讨论下去,伸手拍了拍里侧:“上来陪我躺会儿?”
“啊?”梁清清迟钝地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今天虽说是有些冷,但她在店里忙活了一天,也是出了一些汗的。
南柯看出她的犹豫,顺着她的目光伸手握了握她的手:“忘记问了,你吃过东西了吗?没吃的话想吃点什么?我帮你叫。”
“吃过了,我、我先去洗漱吧。”梁清清看着南柯拍动的左手,不好意思地红了耳朵。
南柯嗯了一声,目送梁清清离开,又仰躺回去,盯着天花板听着浴室里传来的水声,心里想着清清为了自己提前关店跑过来的行为,意识到她肯定非常在意和担心自己,胸口里那颗原本平稳跳动的心脏忽地一下甜得发涨。
梁清清冲洗得很快,回来时已然换上了和南柯同款的睡衣。
南柯看着梁清清从另一侧上床,主动伸出手臂挨上了枕头的边缘位置。
梁清清侧身坐到床上,看着南柯横过来的手臂没有再动。
南柯看出梁清清的犹豫和拒绝,疲惫地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微笑解释:“我只是受凉发烧了而已,没有感冒,医生说不会传染,来,让我抱一会儿。”
梁清清却不是在担心这个,她探过身子伸手了摸了摸南柯的额头:“你还是有些热,退烧药吃了吗?”
南柯撒娇似的软着嗓音点头:“已经吃过了,医生说今晚能退下去的话就没事。”
梁清清扫了眼仍然横在枕头下的胳膊,看出南柯的坚持和撒娇,主动调整枕头的位置,尽量不让自己枕实压到南柯的手臂。
南柯看着小心翼翼的梁清清心里偷笑,表面上还装作什么都没有注意到,搂着梁清清用遥控器关上了天花板的吊灯。
梁清清侧躺挨在南柯的胸口,几乎能听到旁边那颗属于她又没长在她身体里的心脏正在发出有力的跳动声,她顺着南柯刚才的话问:“你说你受了凉,可从昨晚开始你大部分时间都和我在一起,为什么啊?你是怎么受凉的呀?”
南柯轻轻啊了一声,想起昨夜里下了两趟楼,一趟送钥匙一趟拿钥匙,心跳不受控制地快了一些。
梁清清仰头看向南柯的下巴,声音温柔但带了淡淡的质问:“从昨晚开始一直到今天上午,我们不是一直在一起嘛,你什么时候受了凉的?是不是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有谁欺负你了?”……比如怕泼你冷水或者推你下河了?
“……”
南柯低头对上梁清清盛满担忧的眼睛,知道她不是怀疑自己之后,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颊,心里暖得语气里都带了宠溺,“傻瓜,谁能欺负我呀,再说了我和江影在一起呢,是我昨天夜里渴了起来倒水喝,发现厨房餐厅那边的窗户没关,我当时没穿衣服,大概是那时候被凉风激着了吧。”
梁清清的身子登时一僵,昨晚她和南柯抱在一起睡觉时她们的确没有穿睡衣,她随着南柯的解释联想着她在黑夜中赤身行走的样子,双颊终于刷地烧了起来。
南柯感受着怀里的人突然的僵硬,心底一松,她知道这个话题可以跳过了。
两人又相拥着聊了一会儿,结果还没半个小时呢,南柯就发现怀里的梁清清睡着了。
她松了一口气,轻轻勾着唇角收回压在被子上的手臂,慢慢躺平。
因在江影的车上了睡了半个下午的缘由,南柯这会儿还不怎么困,甚至有种酒后那种发飘又精神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