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做什么?”
江影气呼呼地说:“打电话跟苏女士说,让她不要跟许冰芝玩了!”
“?”南柯笑了,“你当小孩子吵架吗?还搞孤立?她们之间交好是因为利益,不是因为义气,你别小孩子气。”
“……”江影气得砸了两下方向盘,她当然是明白南柯的意思的,但听到许冰芝说出那样的话来,她就是为南柯不值,亏她这些年来还以为她们很疼爱南柯!没想到全都是装的!
南柯看着义愤填膺的江影,本该暗涌的心潮却出奇得平静,好像更扎心的话都听过了,这种尖刺一样的话对比之后就显得也没那么疼,是可以忍受得的了。
但她还是很不能理解,断了就断了,面子话也好,真心话也罢,为什么非要把人拉出来踩上两脚呢?
难道说她狼心狗肺是个白眼狼,就能把自己划进受害者的行列了吗?
这是什么道理?她从小不争不抢,服从一切安排,让迁户口就迁户口,说不让她插手公司的事情她就真的离得远远的,哪怕划清界线了,她还想着尽量不要让他们直面那些血淋淋的证据免得身体受不了,结果人家到头来就是这样想她的吗?
那她何止是自作多情,简直是狂妄自大,眼睛长到了头顶上去!
小的时候,她不是没有感觉到许冰芝和尉弘博的偏心,可天下的父母少有一碗水端平的,哪怕是独生子女,做父母的还会觉得别人家的孩子更聪明更乖巧更懂事呢,何况她们家还有两个孩子。
有人偏疼小的也有人偏疼大的,在尉家,她不过刚好是不被偏疼的那一个,碰巧罢了。
她尝试着理解和接受自己得来的一切,知足甚至自欺。
可还是成为了对方口中的白眼狼。
那如果,她真的一点气都不愿意受了呢?
再换个角度想想,她前生坚持到死的自证和对尉家上下的维护又有什么意义?
且不谈前生,就说今世,她想尽一切办法去让尉欢看清的白若雅的嘴脸,阻止她去娶一个水性杨花的Omega又是图什么?
问心无愧?不愿看见自己叫了二十多年的姐姐被人欺骗、戏耍?
可很多人,不亲自撞得头破血流是不知道疼的。
既然如此,那就祝她们喜结连理、白头到老好了。之前的一切只当她狗拿耗子……
自我心理疏通结束,南柯伸手顺了顺江影的后背:“谢谢你。”
“谢我做什么?”江影鼓着腮帮子吹气的样子像极了生气就膨胀的河豚。
南柯笑得勉强:“谢你一直站在我这边啊。”
江影瞥她:“我不站你这边,站哪边?白若雅?许冰芝?姐姐哎,我又没得老年痴呆!我跟你相处十多年,再不靠谱也不可能帮她们说话呀!”
南柯扑哧一笑,看了眼礼服馆的二楼玻璃窗,按亮手机看了眼推送,说:“那陪我拆盲盒去呗?”
“……”
江影刚想说不去,注意到南柯说的是拆不是端,爽快地吼了声:“走!”
南柯爱买盲盒是今年年初添的毛病,那阵子她为了不挡尉欢的道,导致投资的一个项目出了问题,险些赔掉她前期投进去的所有资金不说,差点把她自己也拽进去,那段时间的她非常焦虑。
还是江影在网上听人家说拆盲盒解压,领着南柯入的门,那天她拉着南柯坐在商场里拆了一个下午的盲盒,没想到还真挺管用的。
唯一的副作用就是从那以后南柯就蹲在盲盒坑里出不来了,不过还好,她大多数只是喜欢买,并不喜欢拆,因为收拾起来太麻烦。
但后来愿意拆的那几次,江影发现她都是心情不太好,压力比较大的时候,也隐隐猜到些什么。
眼下知道南柯是需要解压和发泄,哪里会不应,当即就开车直奔盲盒门店,包了一排货架给南柯。
南柯看着江影指着的六层货架,感动得热泪盈眶。
——这怕不是又得拆一个下午吧?
江影搓了搓掌心,咧嘴一笑:“我陪你一起呀。”
南柯面无表情看着她:“谁拆的谁拿回家!”
“那不行!”江影斜她,“说好了给你包的就是给你包的,当然得摆进你的家里了!”
南柯想起江影那空荡荡的房子,拉着她就走:“正好我家里还有一堆没拆完的,要不今天先回去拆她们吧。”
江影还不大愿意,被南柯强行拖走了,出了店门以后,南柯松开她:“我的收集癖很大程度上是你惯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