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对话过后,特写给到天花板,有一滴血珠似的东西啪的滴到漫画家头上,屋里四个人无一人察觉,随后漫画家便尖叫一声,痛苦的倒在地上,身上也开出一朵朵艳红如大丽花似的花骨朵,小仓朝皮肤上那些溃烂,就是这些花破土而出时搞出来的,而小仓朝的抓挠身体,估计就是为了扯掉这些花。
和坐在货车上的男孩一样,这些花他们看不见。
鬼怪吗?
漫画继续下滑,进度到了费奥多尔与漫画家的对话,每个字都被还原,弹幕直呼梦幻联动,虽然是一个作者,然后,‘规则’一词被吐出,小仓朝低下头,陷入了自己的世界。
那些由「修复」变幻出的……雾矢格桑突然想起自己还不知道这花的名字,它们重重叠叠的,颜色不同,有的甚至连花瓣也不一样,很明显是很多不同种类的花。
【对了,不知道您是否听过一个传说】016突然开口:【九片花瓣的花会给人带来好运。】
雾矢格桑嗯了声,没理会016的闲聊,将《花》的漫画划到了最下方,和《车祸》一样,这本也是连载漫画,最后一页停在小仓朝被花海包围的画面,他身边隐隐有几个看不清轮廓的影子。
雾矢格桑抬头看了眼跪在花海正中的漫画家,他身边的空气隐隐扭曲,能隐约看到几个浅到可以说是错觉的影子,那些狰狞骇人的疮口上,模糊的出现了几瓣妖红的残缺的花。
时间还没到吗。
雾矢格桑在心里确定了进程,视线移到其余地方,微微一顿,随后弯下腰,不紧不慢的用修剪整齐的指甲掐段一朵白色的花,冰凉的鲜红色液体从伤口处泌出一滴,沾到青年白皙的指腹上,他一边低头数着花瓣,一边迈动了步子。
一、二、三……七、八。
脚边的花好像都是八瓣?
雾矢格桑把被掐掉的花丢到地上,然后视线对上昏倒在花丛中,生死不明的黑发青年,他手心握着一朵被摘下的花,细细一看,竟然是九片花瓣,那花是鲜红色的,被费奥多尔苍白的皮肤映衬的格外娇俏显眼。
因为费奥多尔的身体与地面接触的地方,有几百根细密的小触手伸出来,吸吮着他的鲜血,按照这个进度,用不了两个小时,就会被吸成一具干尸。
“我就知道「修复」变出来的东西不会只是单纯的好看。”
雾矢格桑放眼望去,屋子里只剩下陷入自己世界的小仓朝和费奥多尔。
“那三个孩子呢,被花吃了?”
白发的青年将九瓣的花别到外衣口袋里,看着小仓朝身上愈发清晰的虚影,还有他身上多出的两只手印,就好像有个看不见的孩子在推他,金发的漫画家头顶也出现了好像有什么东西压在上面的凹陷,像只猫,而他与地面接触的双腿和支撑身体的手,被细细麻麻的红丝占据,仔细看,那些红色其实是流过透明细丝的血液。
好像还得等一会。
【他们在起异变的那一刻就逃出去了】
“那就好。”
雾矢格桑俯身,面上有些不情愿,他蹲下,伸出手,抵在昏厥过去的俄罗斯青年的脸颊测,白皙的皮肤上一触一个粉红的印:“我不救他,他会死吗?”
【会】
雾矢格桑看了眼对方对自己的好感度。
20「+6」
不知不觉都这么高……到达萍水相逢的陌生人的程度了啊。
青年直接开口,语气冷清:“那你觉得我该救他吗?”
他需要一个救人的理由。
雾矢格桑有个怪癖,当他帮助他人,例如救人时,必须要向他人讨一个理由——救人的理由,像讨封一样,否则就会心神不宁。
那种感觉,就好像整个人被割裂成了两份,自己与自己对抗一样。
至于为什么,雾矢格桑自己也说不清,只能浅薄的将其归为与过往有关。
016已经习惯了:【因为他对您而言很有趣,长相性格都和您胃口,作为绑定恋人也还算称心如意……理由够了吗?】
雾矢格桑每次问它理由,就是心里早有估量了,否则以他的性格,若不是有意相救,怕是一眼都懒得看——幻影旅团杀了那么多人,雾矢格桑也只是单纯嫌脏躲在一边,鲜少做多余的事情。
“……够了。”
雾矢格桑抿抿唇,吃力的将费奥多尔扶了起来,青年比他高了半头,虽然看着瘦弱,但真不算轻,雾矢格桑费了好大劲才把人背了起来。
他好不容易挪到安全区域后,额头已经累出了一层薄汗,苍白的皮肤多了几层血色,雾矢格桑把费奥多尔扔到地上,低头扶着墙喘息。
“雾矢先生,没事吧。”泉镜花率先开口。
雾矢格桑摇摇头,一对清澈的瞳子里盛满了冷静,他抬起头,指向室内:“我要再进去一趟,照顾好费佳。”
时间差不多了。
芥川龙之介的脸色很奇怪,他从背后升起罗生门的布条,探入门中,结果才进去半米不到,那些花底部就生出细密的透明触手来,将布条破坏成了好几段。
“你是怎么出来的,为什么不受怪花都影响。”
那间屋子俨然成了那些花的胃,里面所有的生命体都是它的养料,他们三个废了好大力气才杀过门口的那些触手逃出来,再也进不去……雾矢格桑是怎么在带着一个人的情况下,毫发无损的出来的。
“自己猜。”雾矢格桑大脑和身体都缓过来了,他舔舔嘴唇,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花》又更新了,所有的虚影都献出了实体,一个小男孩,一个人鱼形态的生物,几只猫和婴儿围在血淋淋的漫画家周围,但拼尽全力也无法唤醒他,眼看漫画家就要被花溶解:“我去把小仓朝带回来……我们马上可以离开这了。”
漫画家的能力,他大概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