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三抬眸,眼中雾气蒙蒙,她原本想问点什么,好印证心中所想,但终静默于口。
既然是同感同受。
那么辰虚便能知晓她心中所想。
知晓她翻腾起的妄念。
知晓她此刻想做什么。
借着死域呼啸不止,撩人心神的风。凤三化为人形,伸手勾揽着辰虚的侧颈,贴了过去。
她想过辰虚会避开。
也想过辰虚会轻轻叹一口气,同她说,此地易惑乱人心。
可辰虚只是看着她,终年如寒冰的双眸染上了一点怔然。
甚至手中凌冽的寒霜都收了力。
他们相吻于滔天的雷霆和震颤的锒铛声中,世间最冷冽的仙辉和世间最浓的煞气里。
*
宴厌便是这时醒来的。
那些溃耳之声尚未褪去,复又炸响。
她怀中躺着那只铃铛,手腕处流转着青金色流光,让她感受到了轻微的拉扯感。
正是李青燃将她扯出了幻境。
李青燃轻轻拨了一下宴厌的眼角,“怎么哭了。”
宴厌抬眸,还未说话,嘴角又被轻轻吻了一下。
她抵着李青燃的胸口问,“这一道伤,是怎么来的。”
李青燃稍顿,眉心极快地蹙了一下,复又展开,“曾经取了些东西。”
宴厌原本想问,“取了什么东西,为什么要取,是不重要么?”
却在看到他蹙眉的那一瞬间,开口变成了,“那痛不痛?”
李青燃愣怔了一下,笑着回道,“现在不痛了。”
话音刚落,死域开始猛然震颤,飞沙走石,雷霆炸响。
这一幕太过熟悉,以至于在最开始那一瞬间,宴厌怀疑是不是又重开了一遍幻境。
但并非如此。
凤族三千岁一劫只是一个粗略的说法,并非是刚刚好三千年整一次。
有时早几十年,晚几十上百年都有可能。
她周身凤息开始止不住翻腾,于是她飞快地意识到了一件事情——
自己九千岁的那第三道天劫,其实也尚未落下。
九千岁那一次天雷是最厉害的。
即便是凤族尚未有当场劈死的凤凰,但被劈得昏迷几十年上百年,甚至倒退几千年灵智的凤凰不少。
何况,凤族应该没有哪只不要命的,赶着在死域这种地方历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