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
钟黎眯了眯眼,看着前面跟赵星璨一起趴在栏杆上冲赛马骑手吹流氓哨的孟迎。
她不记得孟迎家里那两条拉布拉多是什么时候收养的了,但狗今年八岁,算一算时间,差不多就是高中时期。
“既然他那么喜欢罗宛莹,怎么没在一起。”钟黎又问。
“我怎么知道。”程宇伍瞪着两只无知的大眼,“我一直以为是呢。”
一行人在马上玩到下午,傍晚,一起驱车回市里。
马术俱乐部游玩的乐趣,减去傅闻深造成的不开心,总体上,钟黎这两日的心情很愉快。
在路口分别时,赵星璨和孟迎的车跟他们开到并排,挥手再见。
钟黎降下车窗,指了指孟迎:“你有事瞒着我。”
孟迎:“我去,你怎么知道是我把你的舒芙蕾吃光的,是不是赵星璨出卖我的?”
钟黎:?
原来她中午上了个洗手间就消失的舒芙蕾是这样没的。
“你给我等着。”
钟黎将车窗关上前,几滴雨丝从窗缝漏了进来。
下雨了。
这场雨来势迅猛,等他们抵达天阜湾时,已经暴雨如注。
宾利直入地下停车场,专用电梯直通顶层,钟黎一丝雨都没淋着。
这场暴雨十分突然且来势迅猛,泼天雨势在高层更为直观,刚过六点落地窗外便一片阴沉,整个城市都被笼罩在低压阴森的乌云之下,其中夹杂着电闪雷鸣。
两人到家后不久,收到吴阿姨的消息。
这两日钟黎和傅闻深出去玩,给了她假期,她回家陪伴家人,原本计划好今天过来的,没想到突然一场大暴雨,主干道上出了一场车祸,她乘坐的车被堵在车流之中,前后左右都被堵得死死的,怕是不能按时过来了。
钟黎让她不用着急赶过来:“雨天路滑很危险,要是离家近就先回去吧,等明天雨停了再过来。不着急的。”
吴阿姨担心来不及给两人做晚餐:“你们晚餐怎么吃?”
“我们会自己解决的,一顿饭而已嘛,你不要太担心啦。”
钟黎信誓旦旦地安抚好她,挂断电话,转头望向刚刚从书房走出来的傅闻深:“老公,我饿了。”
“吴阿姨被堵在路上,过不来了。”她举起自己金贵的右手,柔柔地说,“我的手昨天骑马的时候好像累到了,有点疼呢。”
傅闻深低头回复完手机上工作相关信息,淡淡的嗓音提醒她:“你昨天没碰过缰绳。”
“可是我要用力抓住你的手臂,这样才不会掉下去啊。”她说得理直气壮,之后又换上茶茶的表情和声调:“我都没怎么吃过你煮的饭,这样的暴雨天,要是能吃到心爱的人煮的饭,一定会很幸福的吧。”
傅闻深含义不明地看她一眼。
钟黎接着含情脉脉地说:“不知道我心爱的老公可不可以为我做一顿爱心晚餐呢?”
傅闻深看着她柔情似水的眼睛,片刻,回答:“可以。”
他放下手机,朝厨房走去。
钟黎看着他走进厨房,慢条斯理地卷起袖子,洗过手后从冰箱里拿出食材,心里舒坦多了。
以前用心地为他下厨做一桌子菜,他不吃,跑去见他的白月光,现在想让她为他做饭?没可能。
“心爱的老公。”她又叫了傅闻深一声,趴在沙发背上,温柔似水地望着他:“你可以给我切一点水果吗?”
几分钟后,傅闻深将一碟切好的凤梨与黄桃端过来。
傅闻深在厨房做饭时,钟黎舒舒服服地坐在沙发上,吃着水果,看着电视。
傅闻深并不经常下厨,但这人大概做任何事都有天赋,能将菜谱上的东西完美复刻下来。
红酒烩牛肉、清蒸鲫鱼,也许是饿了,钟黎食指大动。
两个人吃完晚餐,傅闻深收拾了餐厅。
一直到钟黎洗完澡休息,堵车的吴阿姨依然没有到。
暴雨下到半夜仍未停歇,钟黎在一道惊雷之中醒来。
她没想到这场雨下得这么大,这么久,雨势比起临睡之前丝毫没有减缓,反而好像更加猛烈了几分。
豆大的雨点噼啪砸向玻璃,如高频而持续的暴击鼓点,吵嚷得让人心烦。窗帘紧闭,房间内仍会随着闪电骤然亮起然后暗下去。
夜太深,时不时闪过的白光让一切都变得惨白惨白,穿云裂石般的雷声响彻城市上空,封闭性极好的建筑也不能全部隔绝,声音仿佛就震在她耳畔。
钟黎被吵醒之后很难再入眠,异常清醒的大脑最喜欢在这种时候回忆一些恐怖画面,她突然想起前段时间在往上看到的一张恐怖图片。
穿着红色嫁衣的新娘,半掀起盖头,露出灰白惨烈的一张脸,嘴巴是接近黑色的暗红,两只眼睛如同黑洞,流出两行血泪……
打住!
钟黎强迫自己不要去想,偏偏越遏制,那个画面反而越清晰。
她睁开眼睛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下,刚好一道白光乍然亮起,还未来得及照亮屋子全貌,又迅速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