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盐这种事都是牵连甚广的,苏济林不过是知州一名,若是受朝廷旨意,肯定不是这般小打小闹的出场,若是只为了功绩,州中不乏朝廷官员所在的手下党羽,他既要政绩又不能得罪全了这些人,那么就只能拿普通的商贾开刀,徐家就是普通中的一员,若是抓干净了所有的商贾也是不现实的,徐庚寅要做的,就是在他们家被牵连出来前,先洗刷干净了。
“那你大伯二伯那边。”徐老爷通知了管家下去办事,徐家老大老二所在的就是苏济林府衙的州,徐庚寅点燃了火盆子,将那册子撕开了一页一页扔下去烧了,“爹,你若是现在跑去通知大伯他们,他们怎么可能会信,就算是先有了风声,咱们这么前往,岂不是自投罗网。”
徐老爷看着自己儿子沉稳分析的样子,总算是欣慰了不少,两父子一块出主意,没有过不去的坎,徐老爷开了窗子,屋里烧的一阵的烟灰气,“今年过后知州大人三年任期就满了。”
三年啊,徐庚寅将所有的册子都撕碎烧干净了之后,在火盆子里倒了一杯茶水下去,看着那逐渐降温下去的灰烬最后燃出一丝烟雾后,起身拍了拍粘在裤子上的灰尘,“爹,我回屋了。”...
就在徐家准备这事的时候,苏济林当初说的三件大事最后一件终于正式开始启动了,年关一出知州府就派出了大量人手守在各个城门口,盘查进出的货物,又在盐府那拿了各商户购买的盐数派人在各个铺子里盘查,光是府衙所在的州一天就盘查出了不少的铺子入账和出账不相符合。
很多商户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早前有得到消息的都在那惴惴不安,生怕自己毁的不够干净,知州府的院子里堆满了搜查来的私盐,曝晒在了阳光之下,城门口的护卫守的不光是即将进城的货物,还是意图离开的人。
早两天回到县城的沈四叔更是回不得墨家村了,城门口一日三班都有 轮岗的人,家里的那批货物还没待脱手,压在了粮仓中,徐家的铺子被查了又查,连着施老爷家,府里都被搜查过一番,施家的一间铺子还有些没来得及销毁,被抓了个当场。
整个县城都乱了,宝儿只听说外面不时有县衙里的人经过盘查,经过一整年的暗查,苏济林手中早就有了厚厚的一本名册,不论是施府也好,徐家也好,都在里面,三年政绩并不是要将这正本的名册都打翻了,可是少不得里面的一部分人要遭殃。
施府已然遭殃,惩罚却还未定下。
宝儿站在屋檐下,不知怎么地,下午开始天空竟飘起了雨,徐家大门紧闭,像是在避祸一般,真是一场大动静,而她从未感受过那官兵四处抓人的清形。
苏济林不慌不忙一个一个县亲自走过,到了宝儿这边的县城,已经盘查的差不多了,运气不好的被抓了,运气好的,还躲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