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笙敲了门走进来,手里是一盅刚刚炖好汤,开盖给她舀了一碗,宝笙看着那一叠厚厚的账本,催促小姐先喝汤。
楚亦瑶几乎是看账本一眼,喝一口,宝笙心疼的很,别人家的小姐都舒舒服服的,唯有她家的小姐,除了那些女儿家该学的,还要另外处理这些,这几本帐,本来应该是送去二少爷院子里,转而又到了小姐这里。
这都连续着两天了,小姐几乎没能合眼,宝笙劝道,“小姐,您该休息一下了,这些搁一会再看也可以啊。”
楚亦瑶再舀勺子,发现碗里已经空了,自己也有些哭笑不得,揉了揉眼睛,那账本上的数字都有些花了,合上专心吃完了炖汤,楚亦瑶轻叹了一声,忠叔来了半个月了,南塘那铺子的问题就查出了不少,但如今要伸手去别的铺子尚且过早,更别说总行的,偏偏二哥不愿意常常去商行,否则这事还来的容易的多。
“那汤送了几日了?”楚亦瑶眼底染上一抹坚定,再慢也是成效,只要和过去的不同了,都还有机会。
“有七八日了,二少爷身边的丫鬟说二少爷如今极容易犯困,经常是睡下去了也不容易叫醒。”楚亦瑶满意地点头,还有两日,那大夫的药可神奇的很,她前一世可亲身体会过。
再过两日就是春满楼鸳鸯姑娘的及笄日,还没及笄就已经有花魁的名声,当日去的客人肯定很多,这及笄夜价格也不低。
楚亦瑶原本以为克制了家里的银子支取,和秦满秋说过之后,二哥不会再想着用别的办法去筹集大笔的银子,但她错估了那个鸳鸯在二哥心中的地位,二哥竟然向地下钱庄借了大笔的银子要为鸳鸯赎身。
她只能用更狠的方式让二哥彻底断了这个念想…
两天后,梧桐院内,楚暮远喝下饭后的汤药之后,走入内室从柜子里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一万两银子,加上他自己所存,寄霆兄答应过他,若是还差一些,他也会帮忙。
无端冒上来的一阵困意让他有些乏意,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一入夜就容易犯困,看了一下天色,距离春满楼掌灯还有个把时辰,楚暮远将银票贴身放好,嘱咐了丫鬟到时辰喊他,自己则靠在床沿想要眯一会养养神。
这一闭眼,确是沉沉地睡去了,天黑了,楚府内掌起了灯笼,楚亦瑶到了梧桐院,门口的丫鬟一看是她,推开门让她进去。
就着微弱的烛光,楚亦瑶看到二哥躺在床上,手中还不忘捏着一个精巧的小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