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堂外不远处的一株枝叶繁茂的大树上发出一阵窸窣声,一个十来岁的少年从树上跃下,他生的眉清目秀,神情里却透着和年纪不符的成熟与稳重,看着那几个人散去,他熟门熟路的绕进了神堂中,过了走廊,猫身钻入一个过道,往上攀爬,到了横梁边,撑手跃上。
低伏着身子慢慢的走在只有双脚宽的横梁上,他从神堂的外围走到了神堂中央,直到看清底下的人他才蹲□子,双脚悬空坐在了横梁上,另一只手扶着衡柱。
神堂中央坐着八个人,四个老者,四个中年人,年纪大的看起来有百余岁,其中两个比另外两个稍显年轻些,但也有六七十。
他们神色凝重地在讨论着什么,声音传上来,传到了少年的耳中。
“少主如此可不行,如今关内已经有了我们的不少人,这些年的准备就等着雪耻,少主若还不能得到那些人的肯定,将来如何领导。”
说话的是四人中最年轻的,他脸上忧心忡忡。
“不如,早一些把少主的妻子人选定下来。”另一个人提议。
坐在他对面的人皱着眉头,“不是已经定了。”
“那于家丫头太柔弱了,我看林家那丫头好,年纪小小,聪慧过人,有国母的风范,族长,要是定下这婚事,还得看能不能守得住少主,以少主现在的性子,于家那丫头,怕只有被欺负的份了。”
这么一说,几个人都有些赞同的意思,但梁上的少年脸上的神情却怪异了起来。
成亲?
开什么玩笑,还要娶那个疯丫头,前些日子就因为把她养的金丝雀给不小心放跑了,她就跑来他这边把他一池的鱼都给毒死了,这样的人娶回家,分分钟生命有危机。
他生了逃跑的念头,底下的人话锋一转,又让他停下了脚步。
他看到了神堂护卫押着三个男子进来,还有衡谷中的刑堂大长老。
这三个人都受了伤,但却面不改色,他认得他们的穿著,那是天武王朝的装扮,但这几个人却是衡谷中的人,早几年离开衡谷去关内办事,其中还有他比较熟悉的,以前会时常摸着他的头,塞东西给他吃,告诉他许多人生道理的环叔。
紧接着,他看到了的一幕成了他这辈子都无法抹去的阴霾。
刑堂大长老开始审问他们,继而,那三个人和他们争执了起来,梁上的诸葛云河听到的都是关于复不复国的事。
这些年衡谷派了许多人出去,在天武扎根,获取消息,建立人脉,这些派出去的人,其中一些就生出了别的心思,如今衡谷也不错,没必要生灵涂炭,没必要再让恒安城经历屠杀,百年过去,什么仇都过去了,过世的亲人也都转世,他们后几代的人为什么还要苦着自己,再苦下一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