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的时间,延寿宫一下萧条了很多,自从许家一事后,太后娘娘和皇上之间已经生了一道隔阂,李太妃对当年的哭诉,太后娘娘当年之举,无一不是衡在中间的刺。
禇芷聆进去时,太后正躺在椅子上看窗外的雪,她这有生之年,也是第一次看到恒安城下雪。
得知她来了,只是懒懒的撇过一眼,视线在她和颂哥儿身上定了定,半是浑浊的又挪去了窗外,静静的看着。
每隔三天都是这样的情形,禇芷聆习惯了,询问了侍奉在此的嬷嬷一些情况,又留了一会儿,禇芷聆开口说起了各家的一些事。
这么安静的,太后不知有没有在听,知道禇芷聆离开,坐在那儿的人才有了动作,她的神情有些哀伤,有些怅然。
贤明一辈子,皇上如今还是保了她一个贤明,只不过很多事,都是心知肚明,那天李太妃的指责声历历在目,她要了一辈子的好名声,为了这个号名声,她也做了不少的事。
然她留在这世上的理由,约莫就是替他看看他没来得及看的...
回到了凤阳宫,皇上已经在了,颂哥儿很会讨父皇欢心,咧着嘴要他抱,抱了之后还不吝啬的亲了他一口,好不狗腿。
舒季清抱着他坐下,说起了后宫妃子的事,禇芷聆拿出了名册,“愿意离开的都在这里了,其余的都是不愿离开的,宫里的日子,怕是比宫外来的更自在些。”又或许是对皇上还抱有念想,不愿就这样算了。
“让他们家人接回去。”顿了顿,“不愿意走的,你贴些嫁妆,看合适的,配人吧,不知有谁愿意去辽北寨子的,改天你问问。”
禇芷聆笑了,若是去辽北的话,怕是全都要出宫回家改嫁了。
夫妻二人说了会儿夜话,就寝前,禇芷聆窝在他怀里,说起了衡谷一事。
对于百年后的血脉一事,舒季清比禇芷聆更来的不在意,“那葛家若有心归顺,朕也可以网开一面,衡谷存在这么多年了,就算是拔树,根须众多,也得慢慢来。”
禇芷聆没有说话,舒季清忽然低下头去,在她的额上亲了一下,长叹了一声,“结束了。”
她的身份昭然,从他登基以来该铲除的铲除,所有的一切,归结在了这三个字中,结束了。
“有结束,才有开始啊。”如果这是黄粱一梦,醒了还是回到当年那个无所事事的时刻,家人都在,好友都在。
“是啊,后事还有后时续。”舒季清抱紧了她,是寂静无声,最美是相伴...
三年后,后宫之中妃子大部分都已经离开宫廷,被家人接走后,嫁人的嫁人,离开恒安城的离开,余下没剩下几个。
太子四岁,开始习字学习,许多人都开始忘记三年前恒安城那一场官员的变故,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