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最里面的牢房,周围很快亮起了几盏灯,透过栏杆能看到里面床上躺着一个人,没待多看几眼,床上的人直接起来了,这点动静,足以惊醒沈将军。
已经在天牢里关了一个多月的沈将军样子看上去并不十分的狼狈,皇上把他单独关在此处,对他也不算差。
只不过天牢里的阴暗潮湿多少让人身子不适,沈将军透过栏杆看着站在外面的人,半响,声音低哑的喊了声,“皇后娘娘。”
一旁的侍卫开了锁,禇芷聆弯腰走进牢房,拖于地上的裙摆带起铺在地上的稻草,发出瑟瑟声。
“皇后娘娘深夜到此,有何贵干。”沈将军起身行礼,禇芷聆站着,他便不能坐着,伴随动作,手上脚上的镣铐发出声响。
“本宫前来,有几个问题想请教沈将军,还望沈将军替本宫解答。”禇芷聆转过身看他,微光底下的神情瞧不仔细。
“皇上把臣留在此处,莫不是就为了娘娘您要问几个问题。”聪明人说聪明话,沈将军到底有没有和连巡抚合谋,到底有没有欺压蓟州的百姓他清楚,皇上心里也很清楚。
镇西大将军沈赫林是个什么样的人,朝中不少大臣也清楚。
但蓟州的事皇上还是派人把他带来,审问后又关在天牢里不放,对外说没有查清楚,倘若真要栽什么,他也无可辩驳。
“两年前九月,皇上外出狩猎,当时的沈将军刚刚回任恒安城,当时还派了人前去保护皇上,沈将军可还记得。”禇芷聆也不拖,直接开口问道。
“当时是臣的部下前去保护皇上,皇上遇袭后臣又奉命前去抓那些外奴。”
“沈将军抓了那些外奴,当时要抓那些外奴的首领,审问外奴如何进的恒安城进的狩猎场,沈将军可有亲耳听他们提及禇丞相。”
沈将军心生疑惑,皇后娘娘提及禇家旧事所为何。
“他们并未提及禇丞相,但从禇家搜到了禇丞相和外奴往来信件,外奴生性狡猾,审问之时还欲自尽,皇上获救后昏迷不醒,险些丢了性命,后多位大臣请奏,太后娘娘下懿旨,禇丞相与那些外奴在午门一同斩首。”
“沈将军如此确信,可曾亲眼见过那些信件。”禇芷聆不止一次听到信件二字,爹被定罪是信件,皇上醒来呈递过来的也是信件,进宫以来之所以没有取这卷宗来看,是怕尚未查明前引起别人的注意,如今看来,这是非看不可了。
“臣没看,自是有人看了辨认笔迹。”沈将军越听越觉得奇怪,当时查这件事的带头人就是施丞相,如今的皇后是施丞相之女,对这禇家的事如此追根问底,这才令人觉得奇怪。
“沈将军,当日外奴袭击者三十人,其中十七人被擒获,十二人已死,还有一个下落不明。”禇芷聆抬手从袖口中拿出了一张图,图中绣刻的图案在恒安城并不多见,可以说是极少见,她把这图摊开在沈将军面前,一字一句,“沈将军,本宫还想知道,那失踪的一个外奴,如今身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