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托尼本来一辈子都不会说出来，和霍华德一样，这父子两个都不是会好好说话沟通的人。何况像托尼这样逞强的人，又怎么会在队友面前露出这样脆弱、不安和痛苦来？

如果不是他们来到这个世界，如果不是看到废土世界的惨状——由他们造成的惨状。

而有的时候，人和人之间只是需要心贴心的沟通，了解彼此的痛苦和担忧，就已经能解决很多问题了。

说实在的，美国队长靠自己是真想不到这些，他和霍华德是好友，正因为如此，对托尼就像是长辈对晚辈的审视。而以对方这种混蛋性格，史蒂夫会喜欢才怪！

不负责任、刚愎自用、醉生梦死……以及厌恶自己。没错，史蒂夫认为托尼很讨厌自己，他又不是高中小女生，没这个脸跑去问托尼“你为什么讨厌我？”但大家是一个团队的，复仇者出任务都是九死一生，关系那么僵不好，于是一开始美队还希望能和钢铁侠沟通。

结果是什么，大家都很清楚的。美国队长是个好人。但他绝对不是个烂好人。热脸贴冷屁/股的事情一次两次，时间长了他也不耐烦伺候了。

事实证明，托尼根本不讨厌他，也从没有看不起他。（超人在一旁表示：你是没有掌握对付这种口是心非、满心负罪感的傲娇同僚的正确顺毛方式。）

钢铁侠不讨厌美国队长，钢铁侠讨厌的是他自己。

“我不知道这些，托尼，你从来没有说过。”史蒂夫清了清嗓子，终于把自己的思路找回来，他深吸了一口气，也愿意讲话说开：“其实我对你太苛刻，因为霍华德的关系，但我从来不知道霍华德因为找我……对你造成的伤害。”

“某种意义上来说，你很多事情做得确实不地道，而且总是一副你才是对的，其他人都是傻子的模样。说真的，你这样子很欠揍。”史蒂夫笑着耸耸肩。

托尼也笑了起来，挑眉反问：“你憋着想揍我多久了？”

“从看见你第一眼起？”美国队长开玩笑道，然后突然正色：“我向你道歉，托尼，为我之前对你所有的误解和偏见。你是钢铁侠，你是复仇者，你是拯救世界的英雄。但你认为这是赎罪，我并不认同。”

“你是个制造武器的天才，托尼。”史蒂夫叹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天赋，我不能说你之前做得对，但这并不是你的错。有人偷走了一把刀去杀人，难道你能责怪刀匠吗？你从未把武器卖给恐/怖分子，你卖给了国/防部，当时你不知道……”

“可我应该知道。”托尼僵硬着脸打断道，“我发明的武器，我应该知道它们被用在什么地方，可我从来没去管过，甚至没想去看一看，只是一心一意炫耀我的天赋。”

“没有人是神，托尼。”史蒂夫一针见血道：“问题在于你不肯承认这一点，你不能否认，自大才是你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