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定会去追逐更好的排球世界。
阿佐也一定会走去更好的未来。
两个人都没有必须要为朋友的尝试牺牲的理由。所以分手是正确的,他们应该继续做好朋友。但分手之后,生活并没有像及川彻想象中的那样恢复正常。
就好像让一个人尝过熟肉的滋味后,他就再也吃不下生肉了。他知道把这块肉烤熟然后添加佐料,吞吃入腹后会得到莫大的满足——于是单纯的果蔬无法再满足已经尝过熟肉的胃,蜂蜜水浸泡柠檬的酸气甜蜜无时无刻不缠绕在及川彻的神经系统里。
他以为那只是片刻的,暂时的。
就像是青春期突然冒出来的绮丽梦境,就像某个早晨醒来忽然有了反应的某处生理构造。
但莫名的渴求却好像在他心底扎了根,缠缠绕绕踩着他心脏上纤细的血管生长,让他无法再从佐栀子身上移开目光。他没办法再像以前一样玩笑的把少女横抱起来嘲笑她重了,没办法大大方方的贴着她脸颊问她是不是换了新的洗面奶。
看见别的异性红着脸靠近佐栀子时他心底难以克制的生出烦躁和敌视,及川彻很清楚这样的情绪——他曾经在排球场上体会过的,他很熟悉的,名为——
嫉妒。
在小春山春游那两天一夜,被好友点破自己隐蔽的心思后,及川彻不得不面对自己真正的内心。他意识到如果再不做点什么,就会失去。
他应该做点什么。
就像他在排球场上为了胜利所做的一切。
病房窗外胡桃木树影摇动,在瓷砖地板上投下张牙舞爪的阴影。
及川彻抱着果篮,向日葵花瓣承接着太阳光,那温柔的春光也落在少年低垂眉眼上。他轻声:“花是我买来送你的。”
佐栀子还想往后退,但直到她后背碰到障碍物,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背靠墙壁,没有继续后退的空间了。
她干笑,背在身后的手紧张的拧成一团:“送我……花?恋爱游戏不是结束了吗?我可不打算同一个游戏试第二次哦。”
及川彻:“不是尝试。我喜欢你,现在是我在追你——你可以拒绝,没有关系。”
现在佐栀子是真的完全笑不出来了,就连及川彻拄着拐杖的惨状都无法再引起佐栀子的丝毫笑意了——她试图从少年专注的眼瞳中找出破绽,却惊诧的发现对方看着自己的表情就好像在看着一颗排球。
……这个比喻有点奇怪,但在和及川彻对视的瞬间,佐栀子脑中确实浮现出了这样的联想。
及川彻冷静而专注的看着她,额发垂下的阴影掩盖他眉骨眼窝,他沉默而散发着侵/略/性,一如球场上那个掌控全局的大王者。
不妙啊,怎么这家伙的表情看起来比上次更认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