烫得很厉害。
佐栀子不由的头痛,搭在及川彻额头上的手改为拍了拍少年发热的脸颊,恼怒:“烧成这样了还要来做晨练,一天不打排球你是会死吗?起来吃药……”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拍着及川彻脸颊的手猝不及防被抓住了。及川彻睁开眼,深棕色的眼珠子浸着水,明亮又柔软,还有点呆呆的。
那双眼睛呆愣望着佐栀子,及川彻脸上明显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似乎是不能理解自己为什么会看见佐栀子。
佐栀子被他看得又好气又好笑:“你看我干什么?醒了就自己坐起来,我去给你拿退烧贴——退烧药总不会还要我喂你吧?”
及川彻没有顶嘴,安静又困惑的注视着佐栀子,也没有松开攥住她手腕的手。
良久,他虚弱的发出声音:“小岩说你今天要留堂,不能过来。”
佐栀子敷衍:“对对对,我不能过来,你现在在梦里,所以才能看见你可爱可亲的好朋友在给你喂药。快点松手!你这样抓着我的手,我要怎么给你拿药……”
及川彻忽然翻身从单人床上坐起来,但也没有松开佐栀子的手,而是攥着她的手腕将她往自己这边一拽。
毫无防备的佐栀子被拽得摔进他怀里,扑面而来的热度将她包围,她睁大眼睛,露出了茫然的表情。及川彻低头,空着的另外一只手环过佐栀子的腰,将她抱进怀里。
他身上很烫,那股高温毫无阻碍的传递过来。佐栀子不知所措的揪着及川短袖肩头的布料,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后腰便骤然压上及川彻的手掌。
宽厚,滚烫,兼具力量感的——属于少年的手掌。那只手隔着一层校服布料,按在佐栀子的后腰,佐栀子吓了一跳,本能的,被按得挺直了背,抬眼惊慌失措的看向及川彻。
两人离得很近,在及川彻刻意低头的情况下,佐栀子几乎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落到自己额头上。她弄不清楚面前的情况,抵在后腰的手让她本能的感觉到一点危险。
但也只有一点。毕竟对方是及川彻,所以不管他做出什么举动,佐栀子都觉得没有必要特别害怕。
他俯身压过来,脊背拱起,肩膀抵着佐栀子的肩膀,额头贴着佐栀子的额头。佐栀子的额头是正常的温度,而及川彻的额头却因为高烧而发烫。
休息室里光线昏暗,及川彻凑近之后,他眼眸里的水光变得更加明显。佐栀子确信这家伙应该是烧糊涂了,说不定连自己是谁都没有认出来。
生病会使人变得软弱,会摧毁人的心理防线,会放大人的负面情绪和消极心理。更何况休息室里灯光又这么暗,总会让思绪染上若有若无的迟钝。
迅速在心里想通这一点后,她松了口气,又觉得好笑,用手推开及川彻的脸:“一生病就变成黏糊人,幸好今天是我,要是换成别人你就等着被送去警察厅……”
及川彻压在她后腰的手骤然施力。佐栀子下意识的挺直的腰背,想要躲开,面前却是及川彻凑近的脸——他那张因为高烧而发红泛热的脸,在病中更添了几分柔弱,但他的眼睛却一点也不柔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