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你带工藤走。】
这么保证过之后,对方总算抱着昏睡的江户川柯南离开了。
北条夏树长吁一口气。
他不太喜欢麻烦别人,让人等在边上陪着输液,更觉得不自在。
中央空调悬于头顶,风声在静谧的夜里呼呼作响,夏树慢慢睡去。
明亮光线照在眼皮上,北条夏树睁眼,入目均是暖橙色。他正靠着栏杆远眺,悬日像是圆滚滚的蛋黄,天空泼着交织的粉橙油彩,将错落的钢铁森林衬得黯淡无光。
视野不错的建筑物天台。
他还记得自己刚刚在医院,毕竟过敏的感觉太难受,做不得假,不可能是虚幻的。
于是他迅速做出判断,应该又在做梦了。
北条夏树转了一圈,终于在楼梯间背光的地方发现了不同寻常之处。
那里坐着个男人,短而碎的银发因低头的身姿垂下,却盖不住深挺的鼻梁。他的腿很长,缩在这一方窄小空间里,实在显得有些委屈。
这人侧影辨识度太高,北条夏树几乎立刻认出他是黑泽阵。
他朝银发男人走过去,想看看他的脸。
上次见到的少年黑泽十七八岁,现在这位呢?
好像和当前的黑泽先生差不多年纪?难道就是不久前发生的事情吗?
黑泽腹部受了伤,右手捂着,指缝间渗出猩红的颜色,沿着手掌轮廓滴下来。他摆弄完手机,平静地目视前方,再站起来往外走。
他似乎并没有被伤口影响到,脚步依然稳而轻,走了几步却忽然回头,目光精准地射过来。
北条夏树惊得脚步一顿。
黑泽阵注视了他片刻,忽然又靠着栏杆坐下了。
暖色夕阳光映在他脸上,将那对冰凉的墨绿色眼珠照得柔和。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问:是你吗?
北条夏树不敢动弹。
帮我拿烟。黑泽对他说,在左边内袋。
夏树犹豫了半分钟,朝他走过去。
而此时忽然起了阵风,掀起黑泽的银发与衣袂,烟盒就这么突兀地落了地。
而黑泽的视线也从他身上移开了,将烟盒捡起,动作熟练地磕了一支。
黑泽阵衔着烟,目光散落在空气里。
片刻后,他忽然哑声笑了:不是说,再也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