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只装着他回忆的保险柜里,独有一样不属于他和黑泽阵的东西。
那本书。他说,医生,它对你来说很重要吧?我会好好研究、好好使用的。对了,你还在东京市区吧?来机场也有几十公里的路程,加上航班延误
在游戏世界里,玩家也必然要遵循时间等自然规则。
对方的缄默令北条夏树颇为满意,他拖着行李箱站到队伍末尾,笑着问道:所以要和我聊聊吗?不聊也可以,我说,你听,说错的地方,你来纠正。
我当然很乐意。医生声音缓缓响起,记得结加班费。
北条夏树盯着头顶滚动的信息屏,将声量压到只有电话那头的人能听见:上一周目,或者曾经某个周目,我杀死过全部的红方,同样的,我也消灭过组织,但结局并没有发生改变。
世界也是一个巨大的保险柜。
我和它达成过交易。
我还是玩家,享有一部分玩家的权利。对吗?我的队友。
医生的叹息顺着电话线传来:夏树君,你说的我都听不懂。最近精神压力有些大呢。
而北条夏树已经从他的沉默中得到了答案,弯唇笑道:说的也是。
队伍渐渐前进,地勤安检对他伸出手,他礼貌地说了声抱歉,提着行李箱转身。
关于游戏,他已经差不多得到答案了,现在要验证另外一件事。
机场门口惯来是方便拦车的,北条夏树坐上车,发现雨似乎又变大了一点,仿佛全世界的降水都以这座城市为靶心,雨珠击打玻璃窗的声音令人心慌。
他发现给琴酒买的戒指盒不见了,大抵是丢在那辆旧车上,自己的那枚倒是好端端地躺在口袋里。
冰凉戒圈染上了点体温,夏树拿出来把玩片刻,到底是没有重新套回去。
目的地是一间从前和琴酒一起住过的安全屋,他们每隔几个月就会换一次居所。北条夏树去过很多地方,但他不喜欢搬家,每当收拾东西的时候就会非常不快乐。
旧屋子里仍有生活必需品,比如压缩饼干、纯净水和能量棒,甚至有两件外套。
他开了灯,半躺在沙发上,太阳穴一抽一抽地跳。
病还没完全好,又经历一场逃亡,实在太折损人精力了。
藏在长袖里的、手臂上的枪伤也后知后觉地痛起来。
北条夏树这才有精力仔细观察,它是一道狭长而浅的伤口,看着流了不少血,实际上并无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