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加州训练基地。
大概是琴酒提前打过招呼,他们到的时候,属于夏树的那个收纳箱已经被翻了出来,好整以暇地摆在桌上。
你要寄回日本吗?负责人说,自己国际邮递的话起码要一周吧,不过今晚有一批成员坐私人飞机回日本,航线报备过了,行李舱还有空,顺路帮你带回去。
夏树没有拒绝的理由,欣然点头:那就麻烦你安排了。
他侧头看眼琴酒,知道自己是沾了他的光。
负责人翻找一通,找了几张有背胶的方形贴纸出来。
写下联系方式和名字。他说,到时候会有人通知你的。
北条夏树正走神观察箱子,写了两遍,才想起来自己只有一件行李,顿时觉得自己有些蠢;他不动声色地将另外一张贴纸塞到自己的口袋里,把笔和贴纸一道还回去:谢谢,我可以先检查下箱子里面的东西吗?
负责人点头称是,识趣地离开了小工作间,把地方留给他和琴酒。
都是废品。琴酒说。
而夏树翻得津津有味,反驳道:才不是。
里面主要是夏树改造过的小玩意,比如黑泽阵一度强烈拒绝的蛋壳烘发器,能边跳边背背圆周率的发条青蛙,装有智能语音软件的小鸭子
夏树确信自己不记得这些小玩意,它们的功能鸡肋又好笑,但他只要看一眼就知道是经由自己的手做出来的。
就像琴酒认识的第一年,他笃信对方是黑泽阵。
这个帽子,好眼熟啊。
夏树拿出一样唯一和智能产品不沾边的东西,念出帽檐内侧的品牌名,好奇道,我是什么时候买的?
琴酒:不记得。
他得到这样的答案半点都不意外,仔细观察了下,说:你是不是也有一顶差不多的?在我们第一次见面那天。
戴着黑色平沿帽的十八岁黑泽阵来探望他,却只留下一句单薄的自我介绍。
嗯。琴酒应了,又低声反驳,不是第一次见面。
夏树抿唇,笑道:你能再戴给我看看吗?
他将帽子和希冀的眼神一同递过去,琴酒瞥他一眼,有点嫌弃,收到他的期待后又沉默了,似乎在思忖什么。
对峙片刻,琴酒最终败给小狗的眼神,抬手摘下不离身的礼帽,转而戴上那顶白色平沿帽。
夏树接过他的礼帽,仔仔细细地打量他,认真地得出结论:你还是戴黑色的好看别摘别摘,这个我想留在身边,你就戴着吧。
琴酒低头哑笑了声,轻不可闻,转而起身出门接电话。
而房间内的夏树把东西一件件数过去,他与这些小玩意们初次见面,却有种久别重逢的趣味,好像他和它们应该相伴过很长一段时间;他又把东西一样样放回箱子里,感觉少了点什么。
琴酒在门外接电话,几缕低沉的声音滤进半掩的门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