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说话。
几分钟后,车停到餐馆不远处的车位。
餐厅店长仍是那位,年岁在他额头与眼尾雕刻了几道皱纹。
是你啊,兰斯先生,好久不见了。店长眼力很好,笑眯眯道,这几年过得好吗?
北条夏树同他寒暄了几句,店长领他到二楼,介绍说主厨仍是那位意大利人,将一本与从前大不相同的菜单递过来。
以前你都是一个人。店长说,这位是你的partner吗?
他翻页的动作顿时一滞,抬眼与琴酒对视,发现对方也在看他。
这一眼其实只持续了不到半秒,却足够夏树领会他的意思。
夏树果断摇头,回复道:还不是。
他感觉身上凉飕飕的,低头翻动菜单,随手指了一道双人套餐,说就要这个吧。
店长抱着菜单离开了,今天是工作日,餐厅二楼只有他们一桌人,唱片机转出缱绻婉转的曲调。
一天。琴酒说。
当时约定的、让他好好考虑的期限,只剩下明天一日了。
琴酒的神态相当游刃有余,仿佛笃定他无法逃走一样。
夏树以手支颐,偏头看向色彩越发浓郁的天空;他见过很多次加州的落日,都是一个人,并不觉得寂寞,像接受命运馈赠一样欣然接受这件事。他想了想,在更早的时候,他应该和黑泽阵一起看过更多。
我还有别的东西留在之前的基地吗?他问,有没有被丢掉?
琴酒言简意赅:在那。
那你明天有空吗?一起去一趟吧。夏树欣然道,我想把我的东西拿回来。
回到安全屋之后,北条夏树发现威士忌们又围在客厅叽叽咕咕。
晚上好,各位。他礼貌地笑了下,任务进展如何?
夏树盯着波本看,波本竟然坦荡地回以一个询问的眼神,这天衣无缝的演技让他很难不钦佩。
然后波本接着说:多亏了你,夏树君,我们已经顺着沈夫人的关系网顺藤摸瓜,排查到了一位嫌疑对象。
对方的神色令夏树下意识觉得不详,含糊地说了句那挺好,你们加油,快步往房间走去。
然后赤井秀一不动声色地挡住了他的去路,问:喝点东西么?
夏树:
他认命地走到沙发边上坐下,潇洒地一靠,双手交叠放到膝盖上,十足的教父风范,语气却生无可恋:说吧,又要我帮忙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