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复利端起茶碗,“黑星成立三十周年,迟深一直没能进过排行榜前十,忽然在这么一个有意义的纪念日,拿到第一,我着实为他骄傲,也发自内心的感谢你。”
如果这话提前几个月,在黑星邮轮上听到,虞衡能信上七八分。
现在,算了吧。
赵迟深都去了西伯利亚,他们都多久没联系了,赵爹爹还来这套,虞衡笑得脸僵。
“赵董,大家都是成年人,就没必要玩这种学生家长互相吹的游戏了。”
虞衡是商人,但他不喜欢跟商人打交道,“您有话,直说。”
赵复利套近乎没成,放下茶盏,开门见山。
“我知道骋怀跟你关系密切,形影不离。他十八了,有自己的生活和想法,我这个当爹的也不好说什么。”
虞衡听得眼睛睁大,觉得赵董这语气,仿佛有点儿怪怪的。
只见赵复利叹息一声,说道:“我这一辈子,创造了黑星一番事业,人到中年,惦记的还是两个孩子的未来。”
“迟深以后会继承黑星,这是全世界都知道的消息。”
“可是骋怀从小住在国外,很少回国。他性格孤僻,没什么朋友,甚至黑星集团内部,都不一定知道存在这位二少爷。”
赵复利拿着手杖,撑在地面,长叹一声。
“我对不起骋怀啊。”
那确实。
虞衡点点头,觉得亲爹真偏心。
赵总出门加长林肯、小弟成群,随手就能拿出几百万,张口就能送房子给他。
一对比,赵骋怀小弟弟简直勤俭节约,人间天使,爹不疼娘不爱。
过个生日,还需要欺骗他,妄图蹭一份心意。
换作一个熟人,他肯定开口说:你真的太偏心了,简直是重大轻小,看看弟弟过的什么日子,为了省钱,居然还住我休息间!
但是,面对赵复利,他只能做一个专注的听众,看看这位超级帝国的董事长,到底来做什么。
赵复利沉默端详虞衡。
虞衡营业式微笑面对长辈。
那气氛,充满试探和揣摩,似乎虞衡一开口讲述赵骋怀和自己的创业不易,这位伟大的黑星集团董事长就能潸然泪下,为了儿子和儿媳的事业,奉献出长辈的力量。
可惜,虞衡无法领悟。
他一腔真诚说:“怀弟还年轻,赵董你要补偿他,应该还来得及。”
谁知,赵复利神情悲戚,顺着他话道:“我怕是来不及了,虞先生。”
“我找了他很多次,骋怀都不愿见我,我这才来拜托你。”
“你和迟深是朋友,和骋怀也是朋友,我们父子之间闹成这样,都是我以前没有好好待他的错。”
“但是我希望,虞先生能够给我一个补偿的机会,帮帮我吧。”
虞衡呆愣的看着赵董事长,撕心裂肺寻求悔改。
作为一位雇佣二少带孩子的父亲,心有戚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