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物业过来开门不行吗?”席总不赞同,“你们有备用钥匙吗?”
“备用钥匙在门口…电梯卡不在,上不去。我不想找物业。”你看向地面。
“为什么?”席重亭奇了,“你们这小区物业费不便宜,不至于连开个门都不愿意吧?”
不知道是不是孕期激素分泌的问题,单是听见这个语调,你就感觉被羞辱了。也可能因为这个人一直有意无意羞辱你。
“我就是不想!”出口时音调高得接近尖锐,你用力咬住唇,把颤抖的声音压回去,竭力保持冷静,“…有几个保安认识我们。”
毕竟是不常规的关系。经常和不同的男人出现在监控录像,被关注也是正常的。之前你还没有太大感觉,但最近你异常敏感,甚至到了不正常的地步,走过保安亭总是怀疑他们在悄悄议论你。
不过他们大概率就是在议论。
包括你现在和这个人一起站在单元楼外,也绝对会被议论。
席重亭明白了:“行,那你想怎么办?”
“…住酒店吧。”你垂下眼睛,“季晓过几天就回来了。”
“你这两天休息吗?”他开始向外走,你犹豫一下,跟了上去,“离家远的酒店能接受吗?”
“什么意思?”
“我是来出差的,黎小姐。住的当然也是酒店。”
席重亭耐心解释,重新走回停车场,帮你开车门。同样是绅士的举动,被他做来就一股浓浓的敷衍劲,不仅没让你觉得被照顾,还觉得他在瞧不起你。
“上车吧。我和季晓说好了照顾你,总不能让一个孕妇自己住酒店。”
你没觉得孕妇自己就不能住酒店。你还在工作,打算工作到临产前几周的。
但他自己愿意揽活,你也不想纠缠。总归都要在外面住,住哪里你其实不在乎。
这个时候你们都没意识到。或者说,因为关系实在太糟糕,你们都没往那个方向想。
那就是——
把朋友的老婆照顾到酒店,是件很奇怪的事。
02
晚上席重亭发消息问你要不要一起吃饭。
你拒绝之后,他立马回复好,看起来也不太想和你一起吃,就是随便一问,以示礼貌。…这么干反倒比不问还不礼貌。
你看不惯,不想让他如愿,又发:『方便的话可以顺便帮我带一份。』
席重亭『。』
席重亭『我点外卖,你吃什么?』
他真烦人。
你回『不麻烦了,我自己下去吃』
他发来一个问号。
你讨厌别人发问号和句号。这人怎么能这么讨厌?
你不理他,自己收拾东西拿好手机,开门打算去楼下吃饭。结果还没走出走廊,对侧就同时传来开门声。
你差点和席重亭正面撞上,踉跄一下往后退,他顺手扶住你的小臂,确认你站稳就立刻松了手。
“行了,你回去吧。”明显匆忙出发的男人挥挥手,“我给你带,有忌口吗?”
“清淡一点。”你拧着眉看过去,“…就这么出门?”
他头发乱糟糟的。衣服也是,虽说还挺干净…皱巴巴的。
这人长得倒是不错,但相当不修边幅,你每次见他都感觉这人的衣服是随便从洗衣筐里捡出一件套上的。头发和脸也是,看得出来有好好洗澡刮胡子,脏肯定是不脏…但总是吹得很乱,没什么发型之说。不过长得不错的男人怎么打扮看起来都还行,而且他和季晓差不多高,整体来看还是帅的。
就是单看外表看不出是个公司老板。
更像年纪轻轻被裁员坐在公园的那种失业社畜。
“又不是见客户拉赞助,黎小姐。”席重亭听出言下之意,讥讽地笑了一下,“下楼买个饭,要怎么打扮?像叶公子那样吗?…哦,我忘了,黎小姐确实喜欢那种。”
叶青怎么他了?你觉得叶青挺好的。谁不喜欢长得好看的?而且季晓出门穿得也很整洁啊。
“随便你。”你不想和他争论,“账单发我,晚上一起转给你。”
他答应得很干脆,结果过了一会儿再敲门让你出来拿,送的居然是最多十五块的一个菠菜碎肉面。
你惊呆了。
你以为他至少会买个中餐饭菜的!这是什么!
真不愧是季晓的朋友,你还以为他挺靠谱呢!
但吃到一半你就迅速改变了主意。
……这面还挺好吃的。
真的好好吃。你在这里住这么多年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面!到底怎么做到的?他不是来这出差的吗?居然能精准找到这种店!
“为什么买这家?”把垃圾放在门外时,他正好也吃完饭出来放垃圾,你忍不住问,“点评网站上这家店全是差评。”
“搞互联网的还不知道那种网站水多深?”席重亭还是那副讥讽的语气,“什么东西都得自己试过才算清楚,摆在面上的东西说不准的,黎小姐。我不就是来这考察供应商的吗?”
这人不会正常说话?不阴阳怪气能死?他和季晓说话明明很正常!
你真想把喝完的面汤倒他脸上。
不知是不是被这一下无语到了,直起腰的时候,一阵怪异的胀痛从乳尖激荡,紧随其后是难以言喻的、让人头皮发麻的流动感,濡湿忽而渗出。你愣住了,下意识低头看——孕期乳房胀痛,你很久没有穿内衣,都是贴乳贴或者干脆穿短背心。把垃圾放在房间门口的这几十秒,更不可能穿了——于是,夏天轻薄短袖渗出的湿痕变得极为显眼。
这个时候,对侧房间的男人抬起头,视线自然而然落在了你的身上。
第一时间映入眼帘的便是白色夏衣中央的微深湿痕。打湿成半透明的衣料内,正凸起两颗颤巍巍挺立、持续流奶的嫣红乳尖。
席重亭怔住了。
脑中嗡地一声巨响。全身心触感集中在正流出奶水的乳尖,脸上好像有火在烧。男人仍然没有收回视线,直勾勾地盯着鲜明勾勒、仍在一滴一滴渗出奶水的两颗蓓蕾。极度的羞耻瞬间笼罩下来,你立即抬起手臂遮住湿痕,指尖甚至在抖,眼泪在眼眶打转。他这时才发现自己眼神落点不对,张口想说什么,但你实在忍受不了这种在他人面前——感觉几乎像是失禁——的可怕耻感,在眼泪掉下之前猛然关上了门。
“对不起。”
席重亭慢了半拍才说出口。
“要不我给你买件新的?”
回应他的是巨大的关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