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刚刚那番对话起,叶青的手指始终轻微颤抖。你们还在做呀,是用后面…身体贴得很近,两边的热度都很高。你听见他的心跳声,胸膛起伏伴随呼吸。他的手臂就撑在侧方,你的脸趴在枕头上,你们相距极近。
但他没有看你。
他躲避你的视线,望着浸湿的床单。
这个样子还挺符合年龄的,和他以往的形象不大一样。你不由自主出了会儿神。
“——需要。”
直到说出口之前还模模糊糊的那一部分,伴随倾诉慢慢明晰了。
你轻声说:
“我觉得我需要你。…是这个原因。”
……
因为需要才喜欢,听起来很功利吧。
除此之外,确实同样被他身上的那些特质吸引。可归根结底,是因为需要。
填补也好,消耗也好。
自己一个人太难做到了。
要有谁来帮忙才行。
……
对方的反应与意料中全然不同。
还以为会像之前那样掐着你的脖子亲下来,两人都抛弃理智地做一整晚。
听起来就和暴力堕落密不可分。
真的已经习惯了。在很多人眼中可能是伤害,或者说这种行为就是伤害,然而,对黎潮而言,这是「需要」。
要怎么样呢?
你已经把处置权交给他了。
这么想的时候,又听见了胸膛起伏的呼吸声。好像很努力地想要克制,想深呼吸,但最后越来越急促,一侧的手臂抖得更厉害了。
性器还在结合,这时候明明应该继续做下去的,和之前一样当做助兴就好了呀。但他离开你的身体,粗鲁地把你翻过来,掌心下滑,手臂环绕,按着你的肩背,迫切地拥了下来。
还硬着的男根抵在小腹,触感坚硬湿滑,轮廓分明压陷。肌肤贴合,方才就感受到的起伏更加明显,而今又多了心跳声。他没有吻你,甚至仍然不加以注视。你很少被叶青弄痛。可这回他抱得格外深。
雪白床头灯将发丝染成泛银的亮色。窗帘后朦胧晃着一线虚无月光。冬天了,最近温度骤降,午夜窗上凝结白雾,依稀勾勒不远处大厦入云的线条。
你无意识凝望那栋看惯的高楼大厦,出神许久,才从肩头异样的濡湿和对方错乱的呼吸与心跳觉查到发生了什么。
……装作没发现吧。
把你按得这么紧,不就是不想让你看见吗?
究竟是伪装还是真情流露?
为了并不特别、随处可见的交往对象做到这一步,会不会太夸张了呢。
还是说,你对他而言——
“……全都是真话。”
念头划过的刹那,你听见他发涩的声音。
“…那天说的,全都是…真心的。”
向来漫不经意的音色仿佛撕裂了,混杂干涸风声。
寂静午夜只闻呼吸。
他没能再说下去,呼吸更乱了。大概是觉得丢脸,指尖又颤又冷,攥紧了按你的后脑,甚至不让你看看他的脸。
灯色浸染发梢。
冷灰色天花板摇曳银光。
窗外白雾凝结,水珠折射月辉,倏尔下滑滚落。
……承认告白是真心的,对他来说居然有这么难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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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话的那段时间,才终于意识到自己做过的事多过分吧。
说是敏锐,实际上、对真正重要的事反倒很迟钝呢。
——到底喜欢我哪里呢?
凝视对方的时候,总会想到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