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你在全然陌生的房间醒来。
很像是恐怖小说的发展。窗帘拉上,遮光效果强到室内一片漆黑,你怔怔地看了一会儿天花板,过了好长时间,才听见身边的另一个呼吸声。
那一瞬间你吓得差一点坐起来。
你不太喜欢跟人太接近,只跟最好的几个朋友睡过一张床,但除此之外就再没有经历了。你谈过几段恋爱,但都只是恋爱关系,没有更进一步变成同居,所以除了上次跟叶青……
你想起来了。
昨晚最后你困得要命,迷迷糊糊就答应他一块睡了。
“早安。”叶青困倦地说,“你起得一直这么早吗?再睡一会儿……”
你闻到他身上沐浴乳的味道。
头发看起来还是湿的,好像没睡下多久。
“没开店吗?”你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比视觉效果还要湿,手指都沾上水了,“不会头疼吗…?”
“昨晚在聚会,”他说得含糊不清,眉毛不太舒服地拧了起来,“而且你又不会过去…”
听起来像是为了你才开店一样。
花花公子都擅长说情话吧?这种好像只在某人面前展现脆弱的样子也是,尽管是真实的。一定同样是他捕获猎物的手段。
“……我回去了。”
不想再纠缠下去了,每一次起来之后都会后悔,但还是会本能地记住那份快乐。它完全刻印在身体中,没办法摆脱了。
就照他的意思来吧。
你自暴自弃地想,就做炮友也没什么不好。
之前那些交情就当做不存在,每次做完就离开,反正只是为了发泄,这样两个人都满意了,多好啊。
“这么早回去干嘛?”他懒洋洋地说,“都夜不归宿了,还想着跟男朋友解释吗?回去也会分手的。”
你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特意把你留下来就因为这个吗?想让你和根本不存在的男朋友分手?!
你仍然想不明白他为什么相信了季晓的胡说八道。前一秒不是还叫他室友吗?而且他也知道一周前都没在一起,怎么会这么想啊……
“你是有意的吗?”你咬着嘴唇,低声问,“因为他拿那个人威胁你,所以故意跟他对着干,要给家里惹麻烦吗?”
所以无论是不是恋人关系,他都会利用你惹怒那个人吧。
叶青终于清醒过来了。
“你想得太多了。”他轻声说,“不是一定要有一个目的吧?我挺喜欢你的,所以想让你和男朋友分手。这个原因不行吗?”
多情而狭长的桃花眼极为专注地注视你。
“……”
你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一个人喜不喜欢自己是能够通过空气感觉到的。
你知道他确实不讨厌你,可能还有一点喜欢,可这种人要怎么信任?哪怕是真话,也掺杂着三分伪意。
“我回去了。”
你不想和他纠缠下去。身体关系和感情是可以分开的,所以直接走就好,根本不需要交流。
这回他没有阻拦你。
临走之前你告诉他:
“不需要你的钱,再那样做我就再也不找你了。如果不在乎的话当然请随意,天上掉下来的东西我很愿意接受。”
不知道他是什么反应,但你其实也不在乎。
你离开了。
*
你醒得很早,出门的时候才早上八点多,正是平常临近上班的时间。因为实在不想穿着沾染了液体干涸痕迹的衣服赶早高峰地铁,你特意打的回去,全程都小心翼翼不让不干净的位置触碰到车座,司机从后视镜看了你好几眼。
你被看得很不自在,还没到地方就匆匆把钱付了,车刚一停稳就迅速开门,立即下车往单元楼走。
叶青那里应该有衣服,你看到房间内侧的衣帽间了,但是你一分钟也不想和他多待,连澡都没洗,怎么可能还问他要衣服。而且那种衣服一看就很贵,你不想再收他的一点儿东西。
……只是一点痕迹,应该看不出来的。
一回到出租屋,你就软在了沙发上。
虽说是两室一厅,客厅的面积却并不大,还没有你的卧室大,毕竟寸土寸金的地方,用于出租的房屋大多是这种架构。季晓大概已经走了,门口没有他的鞋,他发现你昨晚出去了吗?
好累。
昨晚睡得很沉,现在你还算清醒,路上吹了一趟风,甚至神清气爽。只是身下还残留胀痛,手腕和腰都很痛…手腕是被叶青昨晚握的,留下了很深的红色指印,腰则是被掐着按出的掌痕。
昨天是跪在马桶上从后面做的,做得非常激烈,你一路上都觉得不舒服,现在回到家,终于有时间掀起裙角、把长袜卷下去,给磨破了一块的膝盖上药。
客厅茶几的抽屉里放了小药箱,季晓以前买的外伤软膏和酒精棉都在里面。
待会儿还要洗澡…现在上药会不会杯水车薪呢?反正都要冲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