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挽筠就是查不到才会来费尽心思地试探、逼问、百般探究,然而叶静初没她想得那么好吓唬。
她的心思转过几回,笑了:“你就不怕哀家在这些点心里下了毒?”
叶静初对此的回应是把剩下半块点心塞进嘴里,咽下去,然后喝了杯茶润喉:“您是主子,臣下是您的奴才,您要臣下死,臣下不得不死。”
周挽筠道:“有些毒,根本用不着害人性命,光是疼痛都足以让人生不如死。”
哦,文思怡的老把戏了。
叶静初平静地看着她:“臣下是您的人,任凭您的处置。”
——他不怕死,更不会怕痛。
周挽筠定定地看着那双琥珀色的眸,他是那种会在人流之中为了己心保持逆行的人,不会被狂风所折,不会被暴雨所湮。
于是她弯起唇:“你说你是哀家的人?”
叶静初本以为这事到底为止,然而周挽筠没来由地一句话让他再度升起了不祥的预感。
“那好,你来给哀家侍寝罢。”
叶静初:“???”
话音未落,他感到周挽筠的手指一路往下,划过他因为紧张而滚动的喉结,摸过他浮凸的锁骨。
叶静初下意识地想要捉住那只作乱的手,觉得不对,又想避开,还是觉得不妥,只好干巴巴地喊:“娘娘不是说了……只是逢场作戏么?”
周挽筠看到他的表情没来由的僵硬,终于浮出一点笑意:“那你可听说过‘假戏真做’么?”
叶静初看着她的笑意,心里知道她仍是在试探,但这试探的代价有些过大了:“……倘若您是当真有意,臣下愿意。”
“你看起来很不情愿?”
叶静初:“……”
这该让他怎么回答?
说不愿意,这话连他自己都听着虚伪;说愿意,那他岂不是自己给自己毁名声,连带着周挽筠的名声也要彻底完蛋。
叶静初觉得自己的声音在发虚打飘:“等到天山教全数覆灭,臣下愿意做您的人。”
周挽筠最终还是什么都试探不出来,她头一回觉得挫败,便悻悻地收回手,顺道还擦了擦:“罢了,你先退下吧。”
叶静初觉得新奇,他还是头一回看到周挽筠沮丧的小模样,在他的刻板印象里,她永远都是沉着冷静、掌控全局。
难以和那个昔日里大大咧咧、行事张扬的小侠女联系起来。
今日一见,似是故人归。
他笑了笑,躬身退下。
见他离开,周挽筠唤来百合:“你如何看待?”
百合斟酌了一下:“容貌与润安帝如出一辙,气质又与季大人有几分相似——”
她顿了顿,瞥着周挽筠的神色,才接着道:“唯独这性格……奴婢觉着有几分说不出的熟悉。但奴婢分明无法得见圣颜,也与季大人不甚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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