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两拳不够,他恨不得把他阉割了!
周挽筠听完他的话,继续若有所思地点头:“原来如此。”
此时此刻她正在文思怡新搬过来的小火炉上烘手,小脸被烘得红扑扑的,像番邦上供的鲜果。
当年建造长春宫的工部在叶静初的默许下偷工减料,整个长春宫连个地龙都没有。以至于现在的他们只能烧暖炉取暖。
叶静初已经彻底老实了,反正都是自己造下的孽,自己就老实地受着。
周挽筠对于文思怡分配妃嫔份例的事毫不在意,恰恰相反,她还有些庆幸文思怡帮忙搬东西,因为先前那些偷奸耍滑的奴才们都被叶静初给遣散了。
说遣散其实不怎么准确,准确地来说,是奴才们单方面地不干了。
小皇后给足了他面子,封了甄喜庆当她的掌事太监。
然而她此举一出,底下的其他几个太监可就不干了。
尤其是领头的小李子,也就是之前掸叶静初手的那一位,他面有戚戚,假惺惺地哀怨诉苦:“奴才们跟着娘娘三年了,娘娘就算不念奴才们的功劳苦劳,也该念着奴才们的忠心耿耿啊。”
叶静初听着他们的话,差点被气笑了,这帮人在长春宫浑水摸鱼混吃等死撞一天和尚做一天钟,怎么有脸说出这种话?
也就小皇后脾气好,不计较。
按理来说,叶静初的脾气也是好的。但他的好脾气建立在所有人都对他卑躬屈膝之上。
他冷笑了一声:“是啊是啊,忠心耿耿——小李子,你昨个儿是跟文贵妃跟前献殷勤了是吧?好一个忠心耿耿,戏台上的岳飞该让你去演!等你的脑袋也被轧下来了你应该就知道‘忠心’二字不是这么好说出口的。”
被点名的小李子被他呛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但嘴里仍然辩解着:“那是贵妃娘娘指了名要奴才过去,奴才也是身不由己。甄公公当初攀不上高枝,也不能把气撒到奴才头上来啊!”
“身不由己?”叶静初被他气笑了,“我今天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身不由己。”
他说完,就一拳砸上了小李子的脸。
周挽筠见状,要去端茶盏的动作顿了一顿。
叶静初浑然不觉,他只觉得重生后的所有愤怒和憋屈都在此刻涌上心头。
他骤然从风光无限的云端上跌落,被背叛,被陷害,被踩进脏污的泥里。
他是帝王,他没有眼泪,他所能做的,就是拼命地爬回他的高位。
他已经失去了那道身穿红衣的影,他不能再失去江山,让大梁王朝落到一个野种的手里。
他愿为此不惜一切代价,哪怕要侍奉的是一个他根本就不爱的女人。
侍奉小皇后也就罢了,毕竟自己也是要利用她清理血统的,可这帮奴才呢?叶静初自问从不苛待下人,可是他们却偏偏把最险恶的人性全都露给他看。
叶静初感到恶心,恶心得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