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泽谕吉推开了侦探社的大门, 今天不是休息天,社员们都在有条不紊地忙着工作, 我跟在他后面走了进去。
“福泽先生, 乱步的事,我很抱歉。”
前面的人突然停下了脚步, 我低着头, 差点撞上他的后背。
我盯着地板看,周围只有纸张翻动的声音。这块地板有两条竖线,我认识的, 因为只要往旁边看,就能看到乱步的工位。
他的桌上永远放满薯片和波子汽水,还有推理小说和每天的报纸,他极少自己收拾, 都是宫泽贤治或者谷崎直美帮他整理。
侦探社的所有成员,都很照顾他。所以在我要借用他的时候, 国木田独步才会特意拜托我。
但是我没能做到。
“乱步为了救我, 他——”
实在是很难把这个残酷的消息告诉他们。
说不出口。
“乱步。”福泽谕吉缓缓转过头, 微微敛眸,下一句话却让我陷入了极度震惊之中。
“是谁?”
他问我,乱步是谁?
怎么可能?是在开玩笑吗?
今天又不是愚人节!连男孩节都已经过了啊。
“福泽先生,乱步为了救我,被……消散了。”
也许这是福泽谕吉培养幽默感的新方式,所以开了不知道乱步是谁的玩笑。但当我说出这件事时,他只是眉头微蹙,并没有露出一丁点的悲伤。
更多的,是茫然,是对我所说的话流露出的费解。
“清溪,你怎么了?”福泽谕吉又问了一遍,“乱步是你的朋友么?遇到什么事了?”
这怎么可能!
我抬头看了看四周,没人对乱步去世的消息感到震惊和悲伤,连与乱步关系最好年纪也最小的宫泽贤治都是一脸好奇。
我侧过脸,看向乱步的工位。
那里空无一物。
“这里的工位呢?这里原本是乱步的位置啊。”
对,绝对不会错的。
这里的乱步的位置。
这里原本应该有一张长桌子,上面放了一排波子汽水。乱步每次喝完汽水,都会将汽水瓶里的玻璃珠取出来,放在一个布丁瓶里,已经攒了一堆了。
他吃零食的时候喜欢把腿跷在桌子上,曾经被我妈撞见过,狠狠地批评了他一顿,说他坐没坐相,站没站相。
“清溪桑。”宫泽贤治担忧地看着我,“这里一直都是空的啊。”
“你们在跟我开玩笑吗?乱步,江户川乱步。”我努力使自己变得平静下来,但我感觉我整个人都在颤抖,“你们侦探社的社员啊,福泽先生,你不是对他视如己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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