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一定是陀思做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
仿佛世界上所有的罪状,都可以怪罪到陀思身上。
陀思一句话都没有为自己辩解,他用温柔又略带无辜的眼神看着我,唇角勾着清浅的笑容。
“陀思,这里是我外婆的心血!”
花丸外婆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如果没有别的变数,这里应该就是她养老送终的地方了。
“我知道。”
“你这家伙——”
我来不及跟他争辩了,隔过围栏,我看到鸭场的两个被雇佣过来的员工飞奔了过去,手里拖着水管。
“等一下!”
乱步猛得一滞,随即朝围栏那边吼道,“不要打开!”
还是迟了一步。
水管已经打开了。
巨大的水柱喷在火焰中心时,本该熄灭的火焰只有不到一秒的火焰静止,随即爆发出了强烈的黄色光芒。
我听到了那两人凄厉的叫声,他们的身影在火焰中扭曲地挣扎着。
爆炸产生的热浪几乎吞噬了整个鸭场,连我的脸颊都被熏烫了。空气变得浑浊又呛人,这里的平静已经被彻底撕碎了。
……怎么会这样呢?
浇了水之后竟然让形式更加严峻了。
“清溪溪!”
乱步拉住了准备跑过去救人的我,艰难地摇了摇头。
“别过去,是钠。”
我恍然大悟。
钠,如果燃烧的是金属钠,那么刚才他们浇水的时候,产生的爆炸就可以解释了。
乱步被呛到了,连忙用手捂住了口鼻,又伸出另一只手来捂住了我的鼻子。
“先联系火警!”
我回头看去,泰子他们已经全部撤到了月牙湖后面的安全地带。泰子的手没有从陀思的颈间移开,面色阴沉地盯着燃烧着的鸭场。
我理解她的愤怒。
这里也曾是她的“家”。
虽然她并不是真正的鸭子,但在此度过了漫长的时光。青山绿水是真,一草一木也是真,清风明月,春夏秋冬,到处都留有她的记忆。
但是这一切的美好全部都在眼前,以极其恶劣的方式毁灭着。
外婆的两个员工在火焰中挣扎着,很快就不动了,黄色的火焰盖过了一切,他们最终葬身于正午的火海,没来得及留下任何遗言。
“你真该死!”
泰子的指甲陷进了陀思颈间的皮肉里,血顺着她的手臂往下流。
再往里,她就能掐断陀思的气管了。
她气得眼睛发红,姣好的面容也扭曲起来。
“你是怎么在一晚上之内,在这里埋藏了大量的钠?”
陀思微微笑道:“你为什么觉得我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