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刚和司马懿大军接触,就吃了个大亏,并且节节败退。战报传回,群臣哗然,有人想启用还健在的老将甘宁,只是甘宁都多大岁数了,而且手中水军陆续给了刘络。嗯,说起来,清河王的水陆二军,各个骁勇善战,只是陛下忌惮,轻易不让他们离开扬州。
若是从水中攻击,打司马懿一个措手不及,倒是个妙法。只不过……
“先生也是来劝朕的。”刘维苦笑,先是丞相法正,接着又是兄长刘缘,似乎各个都认准了他嫉贤妒能,强压着皇妹不给出头。
他确实不喜欢刘络,但毕竟是亲妹子,而且他心眼真那么小吗?之所以不肯用她,不过是因为刘络这脾气太暴躁了,颇有几分当年张飞的性情,又过于年轻,平时只打打山匪海匪倒是无碍,可面对魏国大军,他岂敢随意启用为主帅?
贾诩倒是没说什么,颤巍巍地往前走,吓得刘维赶忙起身来扶。他老师活到这把年纪,都能算作人瑞了,他是母亲第一个谋士,也是自己跌入谷底后来拉他的人。
“陛下不爱听的话,老臣才不说呢。”贾诩慢吞吞道,“那些人拐着弯来拜访老臣,臣烦不胜烦,所以才跑这一次,叨唠陛下,也堵一堵那些人的嘴。”
刘维哈哈大笑,扶着他坐在软座上,又亲自给他倒茶。
“老了老了,都没个清净的时候。”贾诩也不客气,伸手拿了杯子,眯着眼回忆道:“臣倒是想起了年轻那会儿,那才叫忙得没完。先帝手下谋士少,又因是个女子,年岁也不大,哪怕其父是荆州牧,又有凤主的名号,也没人来投奔。”
刘维甚少听到这些,平日里谁不是对刘玥大加赞扬,仿佛他母亲从生出来起就是帝王之尊,喝着奶就收了无数大将名士。
看到皇帝兴致上来了,贾诩慢条斯理地说起那些往事:“那时先帝可怜得紧,手下拢共那么点人,还要受制于刘荆州,两人虽是亲生父女,却耐不住蔡氏从中挑拨,很是过了几年苦日子。像先帝这样的脾气,却硬生生忍了下来。”
“算上武侯,也不过两三个心腹,处理全州事务和军务,还要防着蒯氏和蔡氏。那是整日整夜也没停的时候,那时老夫就想,什么时候能有个清净日子?什么时候主公能立起来?”贾诩笑眯眯道:“主公年幼,靠着刘荆州才有了兵权和益州,但老臣就是知道,主公岂会一辈子做池中之鱼,笼中之鸟?”
“谁也拦不住的,先帝亲生父亲不行,蒯氏蔡氏不行,便是周瑜曹操也不成。一朝化龙,便飞龙在天,旁人见她年幼,却不知有些人注定生而不凡。若天地够大,便是顺龙,若是执意阻挡,便是结了冤仇,成了逆凤。”
贾诩慢慢说完,放下茶杯,笑道:“老臣总算是叨扰完了,陛下无需放在心上,毕竟您才是一国之君,但凭君意,无问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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