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说如何?”蒯越突然问道。
王丛低头不语。
蒯越冷笑:“你在府上多年,我却不料你从始至终都是别人的探子。如今说出这话,也必然不是你的意思,那就是你主子的意思。”
蒯良愕然,再看王丛,后者脸色不变,从容不迫。
“说都说了,便干脆说个痛快。”蒯越眯着眼:“也省得你死之后,满肚子怨言。”
王丛听完后,只是哈哈大笑,倒笑得蒯氏兄弟有些莫名其妙。
“你又笑什么?”蒯良问道。
王丛摇摇头,感叹道:“我笑蒯公目不见睫,昔日楚庄王欲伐越,庄子劝谏,言‘以目之智,可见百里之外,却不见其睫’,楚国政乱兵弱不在越国之下,却只看得到别人的死期,看不到自己也大难将至。”
“我不过是区区一个棋子,就算没了我,又和大局有何妨碍?我本真心劝诫蒯公,未曾料蒯公连真话都听不得了,比之楚庄王倒更不如一些。”
“你说真心劝我,我看只是为了你的主子筹谋。”蒯越冷声:“你主子是谁?”
“当年贾公派我来您府上,从未让我传任何消息给他,否则以您的谨慎,又如何到现在都不知道我为谁效力?可见贾公并非要我做探子,刘益州就更是一无所知。”王丛叹气道。
“那贾文和到底想干什么?”
“当年贾公问我:你可知我为何把你派去蒯家,而非蔡家?”王丛不搭理蒯越,继续自顾自说道:“我说不知,贾公说:蔡家自诩有一个蔡夫人,又谋了个小蔡夫人,便从此不把公子们放在心上,如此猖狂,必定自取灭亡。”
“只是明公早晚有一日要执掌荆州,没有世家帮忙是万万不行的,蔡家不成,自然只能来找蒯家。蒯家与明公相识多年,是自小的情谊。当年人人都不看好明公的时候,是蒯家先选了女公子,本是胜券在握,又怎知被蔡家拖累?”
王丛正色道:“贾公就是让我在这时候,来问蒯公您几个问题——若是刘玄德拿下荆州,您待如何?若是刘玄德拿不下荆州,您又待如何?”
好像这话也没错,无论刘备能不能入主荆州,总觉得蒯家做了赔本买卖呢。
“北方曹公对刘备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刘备势弱,焉能和曹公相抗衡?难道让荆州和蒯家成为他和曹操相争的筹码吗?而刘益州则不然,北伐大胜,足以证明曹操也奈何不得她。据汉中、益州、荆州、关中之势,争霸一方又有何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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