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室里没人,那就只能在小操场了。
严新远还没走近,就听见了小声的啜泣声。
简常念靠着双杠,抹着眼泪,哭的一抽一抽的。
他想了想,还是发出了一点声音,踩着落叶走了过去。
简常念听见有人来了,立马拿袖子擦干眼泪,抬头勉强对人笑了笑。
“严教练,您怎么来了?”
严新远一跃上了双杠,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示意她也上来。
他倒也没拐弯抹角,直接跟她说了。
“虽然输掉了比赛,但这只是你职业生涯里的第一场全国大赛,以后还会有的……”
话音未落,就被简常念带着哭腔的声音打断了。
“可是对于语初姐,还有严教练您来说,都不是第一场啊,今年……今年是我们最有希望的一届,还有拾安……她那么想赢,可是我却……”
简常念说到这里,泣不成声。
“打完比赛,我根本不敢看她的眼睛。”
“严教练,我没有技不如人,我是……输给了自己。”
听她说起这些,严新远神色也有些复杂,他知道自己已经年过半百,体力精力一年不如一年,还能再带几届学生纯粹是看天意,而乔语初也处在一个很尴尬的阶段,如果再打不出来成绩,很可能就要直接退役了。
虽然简常念嘴上不说,但其实心里跟明镜似的,所以今天在赛场上才会那么拼命,她想守护的,不止是荣誉,还有教练和朋友。
即使他阅人无数,也带出了不少优秀的学生,但也鲜少遇见像她这样心思至纯至善的。
老人迟疑了一会,看她哭的厉害,还是把手轻轻地放在了她的背上,像哄小孩子那样,缓慢而又有力地轻轻拍着。
“作为主教练,比赛失利我也有责任,可是作为长辈,常念,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所以,我不怪你,我想她们也是一样的。”
他越是这样说,谢拾安越是什么都不说,反倒更让她难过自责,汹涌而来的愧疚和挫败感彻底淹没了她。
简常念哭的一抽一抽的,都冒出了鼻涕泡泡。
严新远笑眯眯地看着她,突然问道:“小简啊,打球的时候你快乐吗?”
简常念一怔,泪痕还挂在脸上。
“只有打球的时候我才什么都不用去想,只是我好像谁也赢不了……”
“虽然在训练的时候,我一直在跟你们强调,这一周之内要达成某某目标,但偶尔,放下功利心,去享受比赛给你带来的快乐,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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