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爸爸脑子瞬间就清明起来了,还没开口,苏云芝就在一旁开了腔:
“人家乐公公可是对他侄儿十分信任,当时让人家放手去搞,自己啥都没管,只管出钱,人家说多少,他就给多少。”
沈爸爸:“你又不是不知道,那时年底了,我不是忙吗?”
年底他们家就忙成了一锅粥,一天到晚都是人来人往的,苏云芝也是知道的,无话可辩,轻哼了一声。
沈梧秋也不想他们两口子吵起来,赶紧又把话题拉回了正事上,“那您当时是怎么给人报的钱?”
“鱼苗是他去选的,买多少他事先也跟我通过气,得了我的允许才买的,拿着**回来跟我报的钱。”
被女儿这么一点拨,沈爸爸也想通了不少事,又怕女儿以为他是个听人忽悠的笨蛋,委婉地替自己挽了下尊:
“当时把这些事全权交给他去负责,一是他也算自家人,二来在此之前,他一直和村里的人包了两亩地在养鱼,我看他说的头头是道的,也就把坝上水库交给他去管理了。”
沈梧秋点点头,理解老父亲的意思。
只是人心隔肚皮,且世事难料。
“爸,阿姨,这事咱们暂时别急,等几天,看看堂叔那边怎么说吧。”就如沈爸爸说的,她一个女孩子,要管这么多产业,少不了要人帮衬,而这些日子来,堂叔对她倒是真心实意地帮衬。
今天水库的这点事,堂叔肯定很快就会知情的,先看看他怎么说。
她好决定堂叔日后到底能不能让她仰仗。
“这样也好。”沈爸爸点点头,又往嘴巴里塞了颗糖,感慨道:“祥华虽然和我不是亲兄弟,但我们从小一块长大,两家隔得不远,这么多年来,倒和亲兄弟也没什么两样。”
苏云芝冷哼了一声,“祥华这人对咱们是没话说,但鹏子这人,可就不一定和他爸一条心了。”
沈爸爸气呼呼地瞪着她:“你就怕少说了一句。”
“你要是嫌我话多,当初干脆娶个哑巴多省事?”
简直不可理喻。
沈爸爸把手中的凉糖往茶几上一扔,嘀咕道:“我要是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当时就该娶个哑巴……”
苏云芝本来就是坐在大厅里边剥毛豆边和他们说这话,隔沈爸爸有些距离,对他含着糖的咕哝确实听不清楚,但直觉不是什么好话,所以又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老糊涂了不成?一句话都说不清楚?”
沈爸爸也没好气:“岂止老糊涂了,老得都快要死了。”
沈梧秋倒是什么话都听清楚了,坐在一旁看着他们你来我往地斗嘴,只觉得像两个小孩子一样。
这一刻,她突然觉得,其实老父亲对眼前的这个女人其实也是有感情的吧。
也许世间的爱情本就有很多种模样,不是只有老父亲对妈妈那种呵护和包容才是爱。
她突然就觉得自己坐在这里有点多余了,遂站起身来,准备回房间去,“爸,阿姨,我回房间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