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明离。他把那个晴天娃娃风铃丢在了二楼,火烧得那么大,应该已经成灰烬了。他不想?留下任何?像是要谁留个疮痕的东西。
那就像用烟头烫别人的软肋,太没有风度。从这方面来看,楚尽心里想?,他是个好人也说不一定。
“楚尽……”333出声。
终于,顾寒行的进度条满了。看来疫苗很?顺利。楚尽抬头的时候,天上打下一滴雨印在他薄薄的眼皮上,海面似乎没有风。
涨潮的雪白海浪,掩埋他,漂流他,熄灭他。
秋天的天气比情人的脾气还要古怪。早晨还艳阳高照,才到?了下午,就已经倾盆大雨了。好在这并非没有益处,爆炸产生的大火很?快变小了。这里是黑帮的地方,没一个有名有姓的正常人,基本都?隐匿身份在黑暗中,所以清点伤亡实在太费功夫。他们不确定黑帮具体应该有多少人,只能按看到?的尸骨来算。
张庭余正在接电话,旁人替他打着?伞。疫苗的正式实验大获成功。他一直在猜测,那份送到?他面前的手?写资料是谁写的,应该同样署名上去?。这是庆功宴的事了。
半个小时前,钟寒霁原本说要过来看看。不知为?何?,现在还没有来。
不过火已熄灭了。
海边的轨道上列车疾驰而过,像海水退潮一样飞速地退去?。上一次这么狼狈是什么时候,钟寒霁在问?自己,他在瓢泼大雨里全没有了气定神闲,跨过满地的白沙在海边漫无目的地寻找,他看到?被海浪卷上来的海里的杂??湿漉漉在沙滩上,像废弃的被人丢弃的过往。没有声息。
他为?自己的另一个联想?隐秘地恐惧又愤怒,钟寒霁想?,他不要那样。他绝不会像失去?那盒彩色的玻璃珠一样。
楚尽在一个小时前喝完了他的可乐。可乐罐放在岸边,像一个小小的树立的旗标——这片无人之地我来过了。
——这种戏谑的想?法把他自己逗笑了。然后他对可乐罐挥了挥手?。
钟寒霁慢慢走到?岸边,蹲下身看着?那个易拉罐。人的灵光乍现往往只在一瞬之间,他声音不高,风也可以吹散,更像是对自己说话:“楚尽。”
为?什么在这段时间,他没有告诉他,不是协议,不是临时起意不是逢场作戏,他其实想?与他共度。
再过无数个朝夕。
为?什么在那个大风的晚上,他没有说其实我担心你,他没有说在风雨里坐上私人航班其实是顾不得太多,他没有说见到?你很?开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