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她故意拖慢几步,那背影就转过来笑吟吟的叫她——“小孩儿?”蓬松卷曲的长发随她动作在脸侧跳动,被阳光照成半透明,像一个永不醒来的梦。
******
第二天郁溪醒来的时候,身边的床已经空了。
她没想到自己会睡这么死,不知是不是昨晚喝醉的缘故。
她揉着眼睛坐起来,刚巧江依推开洗手间的门出来,走进清晨的阳光间,还没梳的卷发蓬在脸侧被照成半透明,好像郁溪昨晚的梦化为了现实。
江依的唇角沾着一点白色的牙膏泡沫,很久以后当郁溪更成熟一点、有足够多的人生阅历了,她发现真正的美女都这样。
不是一板一眼的精致或完美,而有种天然去雕饰的混沌感,说不上什么小小一个缺陷,就让她们整个的美变得鲜活起来。
比如脸颊的一颗小痣,比如衬衫纽扣上一根冒出来的线头,比如唇角沾到的一点牙膏沫。
江依看她醒了,笑笑的凑近她眼前来,一双桃花眼对住她,像是在看她醒酒了没:“小孩儿,头疼不疼?”
郁溪别开脸轻轻把她推开:“我根本没醉。”
“哦。”江依就笑笑的直起身:“是吗小孩儿?你这么厉害的吗?”
那样的语气,总让郁溪觉得她意有所指似的。
她从床上起来去洗手间洗漱,对着小小一面盥洗镜看到自己唇角也沾上泡沫,心想:我不厉害吗?
我是很厉害的啊。
洗漱完出去江依刚好换完衣服,斜倚在衣柜上看着她,一手扶住衣柜门。
江依今天穿一条天蓝色的裙子,上面有一朵一朵白色的小花,风信子或者其他什么的,料子软软贴在江依身上,勾勒出婀娜的曲线,显出一种成熟女人独有的风韵。
妩媚又撩人。
半笑着问她:“饿不饿?要不要姐姐煮碗面给你吃?”
江依已经很久没在郁溪面前自称姐姐了,这会儿不知是不是郁溪脸上沾着洗完脸没擦干的水珠,在清晨阳光下格外显小,让江依忽然有了这样的兴致。
两人之间的气氛,好像有那么一瞬回到了当年在祝镇的时候。
郁溪生硬的偏头:“我不饿。”
“那好吧。”江依也没勉强:“我送你回基地。”
她走过郁溪身边,离得很近,带起一阵香,然后伸手环住了郁溪的腰,就像昨晚郁溪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她所做的一样。
郁溪还来不及错愕的时候,发现江依的手又从她腰间拿开了。
江依从她风衣口袋里拿走了车钥匙,留下了一阵黯然的空虚。
想多抱一会儿。
郁溪在心里骂自己:怎么回事?
江依走到门口又伸手扶住门框倚着,她今天步子软塌塌的,整个人也软软的,回过头笑问:“小孩儿,还不想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