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灯光太暗,看不清那一刻的江依是什么表情。窗外铺天盖地的雨气,洗刷了某种禁锢,屋里有什么看不见的灼热的东西在暗涌。
江依的手握住郁溪的手,雨水那么滑腻。
“这里。”江依说。
郁溪指尖一颤。
那是一片十年来她不断梦到、又从未到过的地方。
******
不知过了多久,因为屋里的两人都失去了时间的概念。
江依坐在桌上,把裙子扯整齐,摸了摸裙子口袋,庆幸自己无论哪条裙子里都装着烟,她软绵绵靠在窗户上没有一点力气,最后一点力气用来点烟了。
郁溪背对着她,在整理自己的牛仔裤,刚才激烈中她想去解郁溪的牛仔裤,刚解开扣子拉链拉下一半,就被郁溪把她手打开了。
江依缓缓吐出一缕薄烟。
这时掉地上的应急灯不知是摔坏了,还是没电了,已经灭了,江依唇间的烟头成了整个屋里唯一的光源。
“怎么突然来了?”她抽着烟问。
她声音哑着,说话声音压低,很容易让人想起刚才激烈的时候,她努力控制才让自己唇间只泻出低喘和嘤咛。
郁溪扣好了牛仔裤也没转过来:“我跟同事说忘东西了。”
“忘什么了?”
郁溪也没答。
两人沉默一阵子,郁溪说:“我走了。”
江依抽着烟瞄了眼窗外:“雨还很大,山路不好开。”
“开慢点就没事。”
她拉开门,一阵浓重的雨气就随风涌进来,却吹不散屋里灼热的暗流。
江依一根烟抽得差不多了,这会儿含在唇间,说话就变得有点模糊:“那……还来么?”
郁溪搭在门把手上的手滞了滞。
“来。”
她这样说了一句,就钻入风雨里走了。
******
说是要来,但基地其实很忙。
郁溪是自己申请调来这里的,一方面她要跟同事远程对接皓舟十五号的后续数据,一方面她要牵头这边新项目的筹备。
她来了之后筹备进展加快,其他研究员们也忙起来,就没什么时间去江依的酒馆了。
本地人消费力很低,愿意来酒馆的人很少,江依的酒馆门庭冷落。
入了秋天凉得很快,江依拢着一件毛衣,站在窗前抽烟。
街上空荡荡的,没有她期待的一个身影。
她的身体也空荡荡的。有时候她觉得自己都说不清,是自己的心更期待郁溪,还是自己的身体更期待郁溪。
也许同样期待。
却已经一周多没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