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盈月光下,郁溪盯着江依唇角肿起的那道伤,虽然她并不知道那伤是怎么来的,但似有感应的问了句:“还疼么?”
说不疼一听就是假话,江依不想故作坚强把这事儿反而弄沉重了,挤着眉龇牙咧嘴说一句:“你撞墙上试试。”
郁溪竟说:“亲一下就不疼了。”
江依望着郁溪,她手中的烟又很久没抽了,长长一截烟灰掉在地上,细碎而柔软。她手腕一直被郁溪握在手里,少年人的皮肤滚烫。
江依顿了顿。
然后她笑了:“你以为你口水是什么?医用酒精啊?”
郁溪竟又说:“那你尝尝。”
江依笑着,把手腕不着痕迹的抽出来:“越说越没谱了,我要去洗澡了。”她的浴巾和睡衣都拿好,放在浴室门口凳子上了,这会儿把指间已经烧完的那根烟往郁溪手里一塞:“帮姐姐掐了。”
匆匆进了浴室。
郁溪低头,看着手中那根烟。
淡黄烟嘴上,还有江依斑驳口红的印子。明明她们回祝镇都深夜了,江依也没打算再出去,也不知涂口红干什么,好像涂了口红才有安全感似的。
郁溪的掌心,还有江依手腕残留的温度。
她抬起手,把那根几乎已经燃尽的烟塞进嘴里。
月光下,她的双唇叠着烟嘴上江依的口红印。
烟也就最后一口的量,一阵浓烟钻入郁溪的肺里,呛得她想咳,但忍了,怕浴室里的江依听到。
这时江依的声音从浴室门缝里飘出来:“郁溪。”
“嗯?”
“高考成绩什么时候出来着?”
“两周。”
“那什么时候报志愿?”
“出成绩后三天。”
江依笑着,那哗哗的的水声,是浇在江依身上,也是浇在郁溪心上。江依说:“你这么臭屁的小孩儿,肯定只会填邶航一所学校吧?”
连调剂的机会都不给自己留,傲得要死。
郁溪的确是这么想的,“嗯”一声。
江依的声音被水泡软了,变成一摊淡淡的墨,在郁溪心上染出一片失落的痕。江依说:“等填完志愿以后,你直接去邶城吧,趁开学前打工多攒点学费。祝镇的这些破事,你什么都别管了。”
说着笑起来:“你不是想造飞机吗?姐姐给你买机票,让你坐飞机去邶城。”
郁溪说:“你哪来的钱?”
江依又笑了:“看不起姐姐是不是?告诉你,姐姐吃的盐比你吃的饭都多,就没有姐姐搞不定的事儿。”
“我攒着钱呢,欠的钱很快就能还上了。你走吧,走得越早越好。”江依的声音淡淡飘来:“这祝镇,就不该有什么你留恋的人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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