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依一问“Really”,给她问懵了,脱口而出:“你听得懂?”
耳朵在发烧,连带着耳后脖子下那一片。
为什么祝镇台球厅的一个球妹能听懂这么复杂的英文?
郁溪的目光变得疑惑起来。
没想到江依笑着摇摇头:“听不懂啊,你说什么来着?”
郁溪看着她。
江依狡黠的眨眨眼:“我就会三句英语,yes、no、really,用来装样子的,是不是很酷?”
她问郁溪:“你刚才叽里咕噜那一长句说什么来着?”
郁溪这才放松下来,耳后和脖子上的一片绯红悄然消退,笑着摇摇头:“没什么,挺无聊的英语题。”
江依笑了下,又转头过去抽烟,对着卷闸门外吹进的风,吐出一缕薄烟,让夜风吹起她的长发。
郁溪低头下去做题,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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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今天的学习计划完成了,郁溪站起来:“走吧。”
她看了眼墙上挂着的掉漆的钟,已经十二点都过了。
收习题集和笔袋的时候,郁溪才发现她双肩包还被江依扣着呢,往江依那边瞟了眼。
江依一下子笑了:“小孩儿别那么委屈,姐姐又不要你的书包,缝好了明天就还你。”
郁溪问:“那我今晚怎么收这些书和笔?”
江依说:“先放那儿吧。”
郁溪想了想也没坚持。
她都被校长勒令开除了,明早也不用背着书包去上学了。虽然江依说要给她兜底,也让她按学习计划把今天的功课做了,但她实在想不出,江依能有什么办法给她兜底。
郁溪帮江依把台球厅的门锁了,双手插在牛仔裤兜里,跟江依一起走出了台球厅。
江依水红色的裙裾,在夜色中飘飘摇摇,扫着郁溪的腿。
郁溪似乎隔着牛仔裤,都能感受到那柔软的触感,像江依抱她的手,垂下的发,撩啊撩的。
江依说:“走吧,我送你回家。”
“你真把我当小孩儿啊?”郁溪瞟了江依一眼:“不会有人埋伏在路上要打我的。”
江依笑得前仰后合:“小孩儿,你这么猛的,我不怕人打你、怕你打人行不行?”
她还在笑:“我得看着你这小妖孽,这也算替天行道。”
她不让郁溪再说,自己率先朝郁溪舅妈家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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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夜晚的祝镇,远离了镇中心,比郁溪想的还要寂静。
郁溪有时候晚上睡不着,会在舅妈家附近的小路上兜圈,但也没这么晚还在外面走过。
所有人都睡了,好像连风和月都睡了,只剩草丛间唧唧的蝉鸣,反衬出一种摄人的寂静。
江依在前面走着,一双红色高跟鞋,啪嗒啪嗒轻叩着石板路,水红色裙裾飘啊飘,一头卷曲的长发,随着她的步子灵巧的跳跃。
她嘴里轻哼着刚在台球厅没哼完的小调:“说乖巧,不乖巧,在我的眼里有两个月亮,两个都想怀里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