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街上的所有楼阁檐角都无一例外地悬挂着铃铛, 铃铛的颜色并不是常见的金黄, 而是引人瞩目的漆黑。黝黑的铃铛齐齐排排悬挂,在雨天里显得愈发阴森清寒。
南椰站在一座双层楼阁的上层向下俯瞰, 只见茫茫雨水将天地冲刷成一片朦胧的灰白,在白天本该最活跃的行人商贩都消失无踪,整个世界只有雨水哗啦啦倾注下来的寂静。
这样的寂静是被从屋子里传来的“哇哇”啼哭声打破的。
那是一个比南椰还小的孩子,估计顶多只有三四岁,手中摇着货郎鼓在“铛铛”碰撞。这里是开在大巷子里的一间餐馆,餐馆的主人是一对善心的夫妻,邀请她和千穗理一起进来避雨,整个楼上现在没有食客,之前她记得小孩子是在下面玩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能爬上了陡峭的楼梯来到这里。
“影、影来了!”穿着虎头鞋的小男孩边嚎哭边踉跄着往这边扑来,原本站在楼边注目雨幕的千穗理下意识地就往前走了几步把他接住,小男孩顺势抱住她的膝盖,哭声越来越大难以止住。胖乎乎的小手丢掉了货郎鼓指向窗外,可窗外却什么都没有。
“什么影?”千穗理好脾气地单膝跪地与他平视,温声询问,“你看到了什么,可以告诉我吗?”
“就是会吃人的影……”
小孩嘟囔着,声音到后来越来越小,模糊不清。千穗理只得把耳朵凑过去试图听清楚。可在刚刚凑近的一瞬,原本还在支支吾吾的孩童面色勃然变幻,眼中闪过一道厉色,竟是朝她的耳朵咬了过来!
“啊!”
看似温和的千穗理实际上也对NPC们早有防范,在他的嘴还没来得及碰到自己时就已经出手,猛地在男孩的胸膛上推了把。只见小男孩踉跄着后退几步撞在后面的桌子腿上,千穗理没用太大的力气,也清楚自己这一下推的究竟有多轻,其实也只是把人给推开点而已,可那男孩如喝醉了酒般跌跌撞撞的,后脑勺竟是恰巧抵在了桌角。
桌角上锋利的钉子闪着烁烁寒芒,准确无误地刺入了脆弱的后脑,顿时溢出大片大片的血水,顺着脖颈蜿蜒而下,触目惊心。日本少女瞳孔骤缩,下意识地向后退却着,脑袋顿时一片麻木。
摇曳而过的风吹起檐角的铃铛,碰撞出“叮当叮当”的清脆声响。
与此同时,楼底下的夫妻俩终于听到了上面的动静,踩着木质楼梯向上赶来。
倒在血泊中的男孩已经了无生气,纵然南椰看到刚才明明是他先动的手,但在激动的爹娘面前也是说不清楚的了。原本温和的女人在看见自己的孩子竟是变成了一具软塌塌的尸体,抄起板凳尖叫一声就朝“凶手”千穗理冲了过来,那个日本少女闪避速度很快,一看就是练过了的身手,只是在愈发凌厉的攻击下也没反抗,依旧在徒劳地解释。
“影子!他说他刚才看到了影子,然后就来咬我的耳朵!”千穗理闪转腾挪,避开了夫妻俩一次又一次毫不留情的攻击,直至那个男人迅疾地一把抓住了她飘飞的长发把人往后一扯。没提防到位的千穗理哪里比得过一个大男人的力量,再加上不习惯身上的繁重服饰,鞋子不小心在慌乱中踩到了裙角,扑通跌倒在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