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开对乐玉珊莫名其妙的过度痴迷,夏千阑那位叫作顾馨馨的好友其他方面倒是无可挑剔。曾经她也询问过好几次为什么对方会那么喜欢在本职工作上都一事无成的乐玉珊,得到的答案却都是模模糊糊的。
怅然思绪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给打断,夏千阑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居然在副本里走了神。“笃笃笃”,厕所隔间的门被反复敲击,速度极快,夏千阑下意识地问了声“怎么了”,里面传来了乐玉珊有些急切的声音:
“阑阑你来看,这个隔间里面有血!不是生理期,有好——门被锁上了,我出不去了!”
女人熟悉的嗓音到了后面变作尖锐的惊恐,顺便拼命敲打着门呼喊救命。夏千阑下意识地往前走了两步,确实看到卫生间里面有一扇门在剧烈颤动,短时间内没等到救援,乐玉珊的嗓音里甚至都带了点令人怜惜的哭腔,敲门的声音越来越大: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阑阑……阑阑救我……”
话音到了后面声泪俱下,甜蜜的音色极其容易唤起怜香惜玉的柔情,但夏千阑的脚步却在门口如钉子般笔直扎住。任由那扇门剧烈晃动,一股浓郁的血腥在厕所的肮脏气味里扩散开来,里面的情况似乎已经是危在旦夕,可站在门口的人却掏出手机调出了手电筒模式,往隔间的脚板底一扫——
门框与地面隔开来的那一片空空如也,但却有浓郁血浆从上方滴落,泅开一片还在不断扩大,并不算太结实的塑料门在数次重重的敲击下已经摇摇欲坠,经年脏污上覆盖了几只鲜红的血手印,视线再往上面去,一条近乎于腐烂的手臂耷拉在门上,那只手竭力张开到最大,正在向下试图勾起门锁打开,却总是还差一点。
夏千阑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咔嚓”声响,散发着沤馊臭味的烂面条般的臂膀又向下坠了坠,那枯黄翻卷开来的指甲盖就勉强要勾住门栓了。在那东西快要触碰到门栓的一瞬间,夏千阑忽而猛地回身,动作利落毫无拖泥带水地关上厕所大门又迅速上锁,只听“砰”地一声,里面的什么东西似乎是被撞开来了,继而是指甲在铁门上猛烈抓挠的声音。
里面那东西不甘心地撞击着厕所大门,不过这扇铁门的质量倒是比塑料门好了不少,一时间并非是那东西的力量可以撞开来的。尖锐指爪挠着铁门的噪音刺耳锋利,夏千阑谨慎地一步步退开,直至跑回教室门口的时候,隔着窗户在里面看到了正在皱着眉钻研雕刻的乐玉珊。
倒是纪夭夭率先完成了自己的作业,在从里面走出来的时候差点与夏千阑迎面相撞。
“肖阑?”纪夭夭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你不是跟他们一起出去找安汰了……”
纪夭夭话音未落就被夏千阑打断:“乐玉珊在不在里面?”
“在啊,她的那个不是只做了一小半的半成品吗?”纪夭夭面露异色,片刻后忽然反应过来,“那你是……”
“我出来的时候也看到了乐玉珊,她说要上厕所。”夏千阑简洁利落地把当时的场景给重复了一遍,听得纪夭夭胆战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