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彬遇到的唯二两个例外就是娄天香和安宁。
男人眼神发狠,虽然丢弃了钢琴,但到底仗着这么多天下来对安宁魂魄的镇压掌控,安宁已经没什么力量再去攻击他,尤其是安宁的头颅此时被他强行压制住,两者根本没法连接到一起。
“娄天香!”嘶哑的吼叫从孙彬的嗓子里冒出,那双被腐蚀到只剩骨架的手缓缓举起,“你不是想从这里逃出去吗?你把安宁给我,我能保证让巫娘把你平安送出去!我可以跟你交易!”
他之所以之前能够那么肆无忌惮的主要原因就是因为娄天香的头颅被困在学校,但没想到这些人居然背叛了他们把她从学校里都给带了出来,而娄天香绝对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能用的一定就只有那种方法。
只要得到安宁,他就满足了自己的愿望,毕竟能够留下作祟的只是怨念不散的阴魂来平息怨念,想要复生是绝对没有希望的。至于收拾娄天香,以后旁人还有机会,到地下能够让安宁当他的鬼妻,孙彬觉得也算值当了。
能从这里出去是娄天香一直以来的梦想,她的家人,她的故乡,离别数载,在生前已经难以看到。他本以为娄天香会欣然答应这个条件,可再看向那双空洞丑陋的头颅时,却在空荡荡的黢黑里看到了一片如水般的沉静。
娄天香哪里肯走。
安宁的名字叫“安宁”,可这一生却从未得到过安宁,这两个字就像是一个刺目的笑话,让娄天香在每一次写下这个名字时,下笔都犹如针扎。
在她像那些可怜的女人一样被欺辱时,娄天香也想过一了百了,那天在看到安宁悄悄翻过窗户跑进来跟她说话时,甚至生平第一次对人像个泼妇一样破口大骂。
她太恨这些人了,恨得牙痒痒,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只要是这座村落里的成年人都是她恶心的对象。当时的娄天香相信,只要有把刀在旁边,她会毫不犹豫地砍死这个女孩,再冲出去把侵犯自己的人全家给捅了,用鲜血来偿还这场债。
可面对她的暴怒谩骂,安宁只是摇摇头给她擦干眼泪,还把两种颜色不同的药放在干净的杯子里送过来。一颗是止痛药,另外一颗是避孕药,安宁说,这不是她的错,自己帮不上什么忙,但只要有机会就会去跟镇子上的警察说,总有一天打拐的过来会被她撞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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