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清晚这样想着,脑袋里就闪过这两次在阮府门口,福伯对她说的那些决绝的话。
尽管那些内容并非阮连衣亲口说出,可舒清晚再一次想起,配上阮连衣从未入梦这件事情,那些话还是仿若阮连衣亲口而言的那般让她心伤。
——你应该是找错地方了,我们这里没有你说的这个人,更没有什么哥哥妹妹的!
——我这里真的没有你要找的人,你去别处看看吧。
——小姑娘,你在发什么疯!我都跟你说了,我们这里没这号人!
......
舒清晚默默咀嚼着这些话里的苦涩,莫名之间,她的脑袋就有丝灵光闪入,让她的意识逐渐有了一缕清明。
为什么福伯自始至终都不愿对她承认阮家有阮连衣这样一个人?
这样众所周知的事情,福伯为什么刻意要在她的面前狡辩?难道是有什么隐情?
就算阮连衣真的死了,福伯只需直接告诉她,她找的人已经死了就行,为何怕她纠缠提起什么似的,急着撇清关系?
这些问题她认真往里探究似乎也能想到模糊的答案,可她细想起福伯当时的表情,还是觉得仿佛有丝隐蔽的不对劲,说不上来却又无法忽视。
舒清晚的眼睛逐渐恢复生机,她定定地望着墓碑上还带着血迹的“连”字,身体里已经死去的求生欲望从深渊里长出枝丫,攀着百丈深渊,顽强地一点一点往上挣扎。
是的,她还不能死,她的连儿还死的不明不白,她怎么可以死?
她的连儿之前身体根本无恙,在分开的那一天,两人还对练过几百招的剑式,连儿的气息一切正常,又怎么会突发恶疾,而且还莫名其妙地病逝?
这其中一定有些不为人知的事情,而她的连儿无疑就是被这些事情所“牺牲”。
虽然世家之间的权力、利益、阴谋她完全不懂,但玄清经常提醒她们,防人之心不可无,她的连儿许就是在防不胜防之间,无辜着了什么算计。
就像舒夫人屡次陷害她的手段,还有她娘亲年纪轻轻的殒命。
所以,她不能死,她一定要将所有事情了解清楚,否则连儿若是有什么冤屈,又该向谁去申诉?
想到阮连衣的死也许有什么隐情,舒清晚心里求生的枝丫漫出悬崖,顷刻间化为苍天大树。
她艰难地再抬起身体,然后用力地翻转一个角度,以手为脚,拖着被冻的毫无知觉的双腿爬向墓碑,旋即抓起碑前被大雪覆盖而坚硬无比的祭品就往嘴里塞。
她嚼着坚硬的果肉合着上面覆着的薄冰一起往肚子里强咽,眼睛盯着墓碑上阮连衣那三个字,机械般一口接着一口塞着,犹如一个毫无灵魂的木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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